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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白衣人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夜,風在窗外呼嘯,屋子裡卻暖意融融。客廳中,地板上的小電暖器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周圍散發著陣陣暖流。我那時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孩子,正坐在客廳的小凳子上,腳泡在溫熱的水裡,享受著這片刻的溫暖。

對面的小桌上放著一個不鏽鋼的臉盆,平時用來洗菜或洗衣物。那晚,它正靜靜地躺在那裡,光滑的金屬表面映出些許昏黃的燈光,彷彿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媽,水溫剛好。”我對坐在沙發上的母親說道,腳在水中輕輕擺動,水波隨著動作盪漾開來。

母親微笑著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起身走過來,溫柔地在水中加了一點熱水。“別玩太久,泡好就早點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

“知道啦。”我乖巧地應了一聲,繼續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然而,不知為何,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對面桌上的不鏽鋼臉盆吸引住了。臉盆光滑的表面如同一面鏡子,反射著客廳的景象。起初,我只是隨意地看著,想著自己的影像會在臉盆中出現什麼樣的模樣。

但當我定睛一看,心臟突然猛地一縮——在那光滑的金屬表面,我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影像。

臉盆中映出的不是我熟悉的身影,而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影。那個人影坐在我所處的位置上,但他的模樣卻與我完全不同。他的髮型凌亂,眼神冰冷,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頭在緩慢地搖動,彷彿在對我表示否定。

我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影像,試圖弄清楚眼前看到的到底是什麼。可能是光線的問題?或者是反射出了什麼其他東西?我心中開始懷疑。

“媽,你看——”我剛想叫母親過來看,但話到嘴邊卻又停住了。我想再確認一下,畢竟這種事情實在太奇怪。

於是,我更加仔細地觀察起臉盆中的影像。那個人影依然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盯著我,頭卻在不斷地搖動,似乎帶著某種警告或暗示。

更讓我感到不寒而慄的是,我確定那影像所處的位置正是我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說,那個影像應該是我的倒影,可它卻穿著一身白衣,髮型凌亂,眼神陌生,完全不像我自己。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穿著紅色的馬甲,頭髮紮成整齊的馬尾辮,完全與那個影像不同。我的心跳開始加速,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各種恐怖的想法。

這不可能!我再度抬頭看向那個不鏽鋼臉盆,試圖找到某種合理的解釋,但那個影像依然在那裡,對我搖頭,彷彿在無聲地說著什麼。

“媽……”我終於忍不住,聲音微弱地叫了母親一聲。此時,我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母親走了過來,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怎麼了,孩子?”她彎下腰看了看我。

我抬起手,指向那個不鏽鋼臉盆,聲音顫抖著說:“你看,那裡……那裡有個人影,在對我搖頭。”

母親順著我的手指望去,看到臉盆中自己和我的倒影,神情微微一愣。“哪有什麼人影?那是我們的倒影啊。”她安撫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敢相信地再次看向臉盆。母親說得沒錯,臉盆中現在映出的確實是我和她的倒影,那個穿白衣服、對我搖頭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難道剛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覺?我皺著眉,內心充滿了困惑。剛才那個人影是如此真實,甚至讓我感到深深的寒意,但現在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是不是太累了?今天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母親看我神情不安,輕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但內心的疑惑卻並未消散。我確信自己剛才看到的不是幻覺,可為什麼它突然消失了?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母親收拾好了東西,把水盆端走,整個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