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知曉做了一件,聽說她長得飛快,可不要嫌小。”
“可別提知曉。”鳳知微趕緊來捂她嘴巴,後怕的四處看看,生怕隱形的顧少爺會突然冒出來,“南衣最聽不得這兩個字,你別看他不說,心裡想得很,那天我在他包袱裡看見以前知曉用過的奶瓶,他居然一直帶著。”
華瓊吃吃的笑,道:“好了,玉雕兒越來越像個人了,知道思念也是好事。”
“哦?是人都知道思念。”鳳知微斜睨她,“你知道不知道?”
“我?”華瓊裝傻,掠掠鬢髮,吸吸鼻子,“知道啊,我思念我家華長天。”
鳳知微詭異的笑起來。
“你笑什麼?”華瓊愕然的看她。
鳳知微抿著嘴,不說話,在衣服裡細細碎碎的找著什麼,半晌掏出一封信箋,按在心口,裝模作樣嘆了口氣,道:“某些人可憐哦,日思夜想,輾轉反側,費盡心思尋遍中原,卻遇上天下最無情的女子,一句不提,到現在還想著另一個男人!”
華瓊的眼睛亮起來,伸手就來奪信,“我看看!”
鳳知微看著她從不矯飾的神情,也覺得心中難得的有了明亮的歡喜,突然便起了逗樂之心,將信往身後一收,笑嘻嘻道,“啊?幹嘛?和你有什麼關係?去去,不要打擾本將軍思考軍情。”
“軍情你個呸啊。”華瓊撲過來就去擰她的臉,“你這壞女人,我的信居然藏著不給我,看我不撕碎了你!”
“關你什麼事關你什麼事你這春情亂髮的女人。”鳳知微抓著信跑開去,華瓊嗷的一聲抓著她腰帶將她撲倒,兩人在草地上滾成一團,脆亮的笑聲衝上雲端,驚得一彎上弦月都更亮了幾分,探頭出雲層悄悄窺看,窺看這絕世女子,難得拋卻重重心事的純然歡喜。
“你這個……潑婦……”鬧了半天鳳知微累了,氣喘吁吁癱在高坡上,將信對華瓊揮舞,“……我就該……不告訴你……急死你……”
華瓊白她一眼,一把奪過信,笑眯眯去坡下讀了,鳳知微坐起身,翻翻白眼——這女人,讀信還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舒舒服服躺下來,雙手抱頭,帶一抹微笑望著一彎笑眼般的月,覺得今夜月特別明亮,風特別清爽,風裡有龍膽和格桑花的淡而清鬱的香氣,讓人想在這樣的月色裡,歌唱。
她想她猜得到信中會寫什麼——那個精明伶俐的少年,曾以為眷戀不是愛情,曾因為婚姻的順理成章而忘記去思考背後的情意,然而當她一旦離開他,他便霍然明白,有一種圓滿存在時不覺得其珍貴,卻在缺失後驚覺空落。
能尋找將近一年,能百般輾轉找到她這裡,可以想見燕懷石經歷了多少周折,而這樣的周折,已經將所有心意都證明。
坡下有蹬蹬的腳步聲,華瓊大步奔上來,清秀臉龐微微發紅,眼睛發亮,薄薄的信箋在她指掌間飛舞,像一雙翩翩的蝶。
她跑到鳳知微面前,站定,胸脯一起一伏的望著她,想說什麼似乎一時又說不出來,霍然扭頭,蹬蹬蹬的又奔下去了。
鳳知微愕然坐起,想笑,卻又沒能笑出來。
是怎樣的歡喜盈滿胸膛,令人連言語都無法表述,直欲將心肺炸裂,炸上天堂。
鳳知微笑著,真心為那女子而覺得快樂,卻沒發覺自己的眼底,不知何時已經蒙上夜霧般的淡淡憂傷。
蹬蹬蹬腳步聲響,華瓊又奔了上來,鳳知微這回可真忍不住了,正要取笑,華瓊忽然將信箋小心的往懷中一塞,雙手叉腰,對著北疆茫茫天穹,大叫:
“啊!我好歡喜!”
“我好歡喜我好歡喜我好歡喜我好歡喜……”四面遠山將那聲喜極的歡呼隆隆的傳開去,再無邊無垠的反射回來,在所有人的耳中,不斷激盪。
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