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親自餵養小七,把爺倒不放在眼裡……”聲音越來越含混。
就是聽話呀,四太太微微一笑,一個丫頭,敢不聽話麼。四太太還想再問些什麼,一眼望過去卻不禁失笑,玉郎已沉沉睡著了。
第二天四太太去謝老太太處請安時,一直小心翼翼的:老太太神情淡淡的,明顯是有不高興的事,會是什麼呢?
到四太太要告退的時候,謝老太太冷冷吩咐,“擇日將二房、三房的空房子收拾了,務必要齊整好看。”這幫不省心的,老太爺秋天才過六十大壽,她們春天就想回來。
四太太恭敬應了,告退出來。原來是因為這個啊,難怪,老太太一向看庶出的二爺、三爺不順眼,連帶著也不喜歡他們的妻子兒女,二房三房要提前回謝府,自是令人不悅。
不過,老太太不管再怎麼不喜二爺三爺,從未在銀錢財物上刻扣過,這給二房三房收拾房舍,還真是不能小氣了。四太太定了主意,分派下人手,有條不紊的清掃、佈置起來。
二房三房都回來,家裡可就熱鬧了。四太太暗暗尋思,二太太還好,溫柔敦厚,不爭不搶,三太太可是常愛端架子,以“嫂嫂”自居,她們這一回來,憑添多少是非。更有二房的三少爺其年、四少爺養年,年紀比自己的延年大不上多少,功課卻一向是好的。延年可不能輸了給他們。
自此以後,四太太每天必親自督促謝延年讀書,親自考問功課。謝延年很聽話,夜夜挑燈苦讀。
“娘,六弟真不聽話。”這天下學回來,謝延年跟四太太告狀,“我跟他說要用功讀書,將來考科舉,他不理會我。”
四太太柔聲說道:“延兒還小,只管好自己就成了。”要說哪家哥哥不能管弟弟,只是庶出的弟弟本就不親,多管無益。
見謝延年猶有不甘之色,四太太微笑道:“你六弟自有老太爺、老太太管教,延兒只用功讀書便好。”從前想想何姨娘生有棠哥兒總是不高興的,如今看來倒是好事,幸虧有棠哥兒養在老太太跟前兒,延兒才能跟著自己。
若是由老太太養了,怕不是第二個謝玉郎?性情淡泊不熱衷名利,連科舉都懶得考。
四太太想著想著,心情愉悅起來,臉上多了不少笑容,待下人也異常和氣。
不知不覺間又是一個月過去,春天來了,天氣漸漸暖和,楊柳有了綠芽兒。四個月大的謝流年已經能坐穩,已經開始會抓東西了。不管什麼到了她眼前,都會興奮的抓呀抓,有時能抓住,有時抓不住。抓住了她就咯咯笑,抓不住就一臉憤怒。
“得之勿喜,失之勿悲。”謝四爺跟女兒講大道理。他白衣勝雪,如墨的烏髮只用一支竹簪鬆鬆簪住,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謝流年大流口水,帥爹啊,養眼!她衝謝四爺咧開嘴笑,熱情的張開手臂,謝四爺微笑搖頭,不抱她。男人抱孩子,成什麼話。
謝流年不甘心。
她轉向何離,張開手臂要抱。何離自然歡天喜地抱起她,還拿起帕子要給她擦口水。謝流年轉過頭不許她擦,順勢熱情的倒向謝四爺。
謝四爺嚇了一跳,“阿離!”怎麼抱個孩子也抱不穩?下意識的接住謝流年,唯恐她摔著。
好白的衣服啊,謝流年口水直流,使勁在謝四爺的白衣上蹭了好幾蹭。頓時,白衣變汙衣。謝流年大樂,兩隻小手掌拍了又拍,雖然也拍不響。
這孩子,她是故意的!謝四爺看看被汙的衣衫,著實發悶,“等你長大了,定有一場好打!”小孩子家家的這麼壞。
何離抿嘴笑笑,“對不住!”伸手把謝流年接了過來。玉郎最愛乾淨,弄髒他的白衣,也只有小七會幹這種事。
謝流年笑得越發燦爛。
謝四爺發了狠,“只打一頓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