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鹿鳴不慌不忙,“七小姐您不是說過,女子的微笑比妝容更重要?一個人若存了心要招搖,哪裡還靠衣飾。”
之蘋掩嘴偷笑,鹿鳴姐姐這嘴皮子真是越來越利索了,往後真要跟她好好學學。流年對著鏡子生了回悶氣,披上石青刻絲鬥蓬,昂起腦袋出了門。
正廳裡溫暖如春。謝老太爺、老太太滿面笑容坐在上首,謝大爺夫婦、謝二太太、謝三爺夫婦、謝四爺夫婦依次坐在下首,松年鶴年這一輩子的人就沒座位了,侍立在父輩身後。松年家的遠哥兒、隆哥兒、靜姐兒,鶴年家的逸哥兒,其年家的衝哥兒,養年家瑩姐兒,幾個小孩子在廳中跑來跑去玩耍,更見歡快。
棠年和丫丫走入廳中時,眾人都覺眼前一亮。棠年形容昳麗,風采奪人,那是不必多說了。新娘子含山郡主確是眉如遠山,眼如秋水,大紅吉服映襯下,更顯的肌膚勝雪,容色嫵媚。兩人並肩而來,神情親密,真是一對璧人。
二太太和三太太忽然互相看了一眼。她們同是庶支,庶支何曾娶過像含山郡主似的媳婦,出自名門,身份尊貴,妝奩豐厚,連相貌都生的這般出色。四房庶子娶了這麼位兒媳婦,四弟妹她……
二人又不約而同看向四太太。四太太和謝四爺一左一右坐在桌案旁,身姿筆挺,儀態端莊。神情麼,卻是什麼也看不出來,沒有喜悅,也沒有不悅。
棠年和丫丫叩拜了老太爺、老太太,丫丫獻上茶。老太爺、老太太抿口茶,只覺香甜無比。棠兒娶媳婦了,兩個孩子都這麼好看,等明年生下小小人兒,豈不是玉雪可愛的緊?
“舉案齊眉,白頭偕老。”老太爺樂呵呵賞了一件青玉熊,一件青玉臥兔。謝大爺最為識貨,這兩件可都是漢朝古物,老太爺珍藏了多少年,寶貝的像性命一般。自己年輕的時候,想多看幾眼,老太爺都不捨得。
“互敬互愛,相濡以沫。”老太太笑咪咪賞了一件鑲有祖母綠的玉帶和一件鑲有貓晴的玉冠。這塊祖母綠有鴿子蛋大小,嫩樹芽綠,顏色賞心悅目。貓睛是最珍貴的金綠色,看上去真如貓眼一般。“祖母綠、貓睛”,這是本朝最為推崇的珍寶。二太太、三太太眼都快綠了,這種寶貝,自己別說擁有了,見都沒見過幾回!
丫丫笑盈盈道了謝。起來的時候,棠年體貼的扶了她一把,“看看人家。”沐氏、崔氏都盯了身旁的丈夫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當年可沒有像六弟這般,知道待媳婦好。”松年、鶴年都微笑不語。
棠年和丫丫又拜了謝大爺夫婦,獻上茶。謝大爺夫婦雖是長輩,又不是正經公婆,自然不會多說話,賞了一串紅寶石,一串黑色的東珠,紅寶石似火,東珠似墨,品相上乘。東珠之中,因為黑色難得,所以最為貴重。
二太太和謝三爺夫婦也是一樣,不是正經公婆,沒什麼可訓示的。不過二房三房家底子薄,賞的不過是尋常金釵、玉鐲等物,謝三爺過意不去,額外給了一個大紅包。
等到新婚夫婦叩拜謝四爺夫婦的時候,二太太心中興奮,三太太兩眼放光,等著看好戲。庶子媳婦進門,哪個做婆婆的不得提點兩句,訓示一番?四弟妹,看你的了。
四太太接過了茶,低垂雙目,心中百感交集,說不清是喜是悲。眼前這麗色女子貴為南寧侯府大小姐,卻願意下嫁給棠年這庶子!自己嫡親兒媳婦孃家也沒有這般權勢,讓人如何不惱怒。
可是,她再怎麼尊貴,此時此刻也跪在自己腳下行禮,盡她為人兒媳的本分。婆婆,兒媳,人倫大防。兒媳婦孃家再橫,到了婆婆面前,也只有俯首貼耳的。我要你跪著,你便不能站著。
四太太清了清嗓子,“你既進了我謝家的門……”看樣子要長篇大論、高談闊論。二太太心中激盪,三太太神情興奮,卻聽謝四爺不疾不徐說道:“伉儷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