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令良子感到噁心和可笑。
抑或是用可恥的黑色幽默做出一系列人體標本的藤間幸三郎,只不過是把全部心力用在傷害他人上的罪犯而已,只能透過這種方式將他的思想展現給社會,他是多麼缺乏溝通途徑。難道他也要用孤獨害怕什麼的來為自己辯解嗎。真是噁心。
真正的人,無論受到多少傷害,也不會去想要傷害他人的。
“我詛咒你遭受一切厄運和苦難的摧殘,那時你就會明白憤怒和悲傷的意義了!那時你就會懂得,想要將自己受到的傷害交還給施加者的渴望了!……”
良子大步離開隔離設施,將對方不絕於耳的咒罵斷絕於身後。
她的臉隱隱作痛,那記耳光讓她頭暈目眩。
經過執行官區劃門前的測試儀器時,一閃而過的“87”讓她面色蒼白。
犯罪係數已經低於100了。連她自己都不能相信,已經被巫女認定為不可救藥之人的她,竟然能完全恢復為正常人。
“怎麼了?”從一課辦公室裡走出來的縢看到她的臉,不由得向她這邊走來。
良子連忙離開犯罪係數測定的範圍,來到他面前,因為罪犯的自我辯護而感到生氣的內心在見到他時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
她僅僅在矯正設施呆了三個月就對一切感知麻木喪失希望,而他卻在那狹小的方寸之地中從五歲待到了十八歲。
她難以想象,一個人要如何在孤身一人的封閉空間中度過童年和少年,那是形成人生觀價值觀的重要時期。只有定期的義務教育輔導,缺乏親密關係與人際交往,空間被極端限制,難以想象在這種環境中,真的有人能夠不出現任何精神疾病地成長。
眼前的少年完全沒有被社會溫柔對待過,巫女在他的人生之初便已否定他作為一個人的價值。生來便是罪犯,這種毫無道理的事。
良子感覺眼睛漸漸酸澀起來,如果她不再是潛在罪犯,想要溫柔地對待他,這樣的事也不能夠再做到了嗎。
“唉?我最怕你這樣看我了,壓力好大的。”縢的神色有一絲動搖,他低下臉微微蹙眉,而後又抬起臉對她微笑,“臉上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良子忽然低頭,鄭重地向他九十度鞠躬,“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安慰我,為了讓我不再墮落所以遷就我。”
因為她毫不掩飾地表達她對他的喜歡和親近,他不想因為拒絕而傷害她,所以他也很努力地想要回應她的心意。這樣看來,是她造成了他的困擾啊。原本是想要溫柔地對待他,卻反而因為她的行為太過主動強迫著他來回應她。
其實,他把她當做姐妹親人一樣就好,不需要勉強自己。
“你不需要勉強自己也喜歡我……”良子小聲說,她低著頭,筆直黑髮散落在臉側。對於女孩子來說,她的行為是否太奇怪了,幸虧縢不曾接觸過正常人類,所以不會覺得她很怪異。
她感到自己的頭髮被輕輕握住,他的手指自長髮的縫隙間滑過。
“順順滑滑的,手感不錯。”縢拍了拍她的腦袋,“你還真是古董啊,這個年頭真有人會這麼鞠躬嗎。”
他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髮:“那個啊……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如果是自己不喜歡的型別,無論對方怎麼喜歡自己也不會勉強自己的,精神上是不會妥協的。”
良子慢慢直起身子,想到她的犯罪係數,這樣的回答反而讓她心下一沉。
“所以出現這樣的事時,我才會很生自己的氣。”他指著她臉上的指痕說,“順帶一提,我經常會各種生氣,生各種人的氣。我是個很壞的壞人。”
“可是你很喜歡大家呢。”想到他對一課的同事們的親近,良子不禁感到微微的嫉妒。
“因為從那個籠子裡出來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