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業凡曝曬在烈日下,整個人的脖子都微微發紅。卻不是因為陽光曝曬所致,而是因為氣憤。
他被當成球一樣踢過來踢過去一個月,剛剛的那個人更是在話語中透露,如果他再這麼糾纏下去,沒有好下場。
明晃晃的威脅。
蘇業凡大學畢業之後就在城郊的這所學校當老師,一干就是十幾年。
所謂的人人平等,仔細想來或許本就不存在,這世界連著相對的公平都謹微,更何況是絕對的公平,像是一個灰色的童話。
人生下來就被分為三六九等,被金錢,家庭,親情各種因素所劃分。
蘇業凡所任職中學,就讀的學生大都是外來打工者的子女,亦或者是掙扎在Z市最底層的人,學校離著城區遠,待遇也不高,任職超過五年的教職工提供一套宿舍,此外便也沒有多的待遇。
一般的人不願意在這兒上班,年輕人就算留在了這裡,也不會長久,開始的激情會漸漸被現實磨滅。人走了一批又一批。
而今天蘇業凡到這裡,是因為有一筆款項。教育部撥下來的針對貧困學生的補助,可以說,桃花中學百分之八十都在補助的範疇,一個學期也有兩百來塊的補助,錢不多,整個學校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申請表一直往上面交,卻已經是連著兩年的資金沒有到位。
桃花中學沒有後臺,裡面的學生也大都貧乏,校長是一個一本正經的老頭,謹微慎言,也是無可奈何,事情就落到了蘇業凡的頭上。
剛剛負責人說,資金不給桃花高中是因為有比桃花高中更加著急需要的人,按理自然是他們當先,這理由聽著怎麼都有些冠冕堂皇。
蘇業凡站在烈日下,心卻像寒冰。沉浮了這麼久,他自然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官官相護又如何,他就不信捅不破這一層網。
***
蘇業凡連著幾天都臉色不佳,卻也在家裡是隻字不提。
沈清自然知道的丈夫最近在忙什麼,蘇業凡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只怕這樣下去會……
沈清決定這個星期去拜訪自己的父親。
自沈清不顧反對嫁給了蘇業凡,她和父親沈建軍的關係便是每況日下,除了節日將基本的拜訪,平時甚少走動。當年,是她放棄了父親為她準備的路,毅然決然的追逐自己的愛情,現在依然不後悔。
女人固執起來,可以一條路走到黑。
“瑾瑜,今天晚上我們去你的外公家吃飯。”
“嗯。”蘇瑾瑜頷首,他知道沈清這次去是幹什麼,這僅僅是事情的開端。
上一世,他剛正不阿的父親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成了別人的眼中釘。母親私下幾次去求外公,希望能保得父親的平安。也是這一舉動讓沈蘭有了危機感。畢竟沈清是沈建軍和妻子女兒,是沈建軍親手撫養大。
而沈蘭,不過是年輕時候荒唐時候的意外收穫。
自沈清離開 了沈家,沈蘭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地位,自然是步步甚微,眼睛容不得沙子,也不會讓危機的出現。若然不是這樣,上一世的沈蘭也不會讓人開車去撞匆忙之間趕去醫院的姐姐和姐夫。
那天,醫院給沈建軍下了病危通知書。沈蘭和蘇業凡急忙趕去醫院,卻在一條相較之下偏僻的路出了車禍,一死一傷。
蘇瑾瑜趕到的時候,觸目驚心的血染紅了眼睛。
這世界上多的是披著人皮的野獸,表面是與普通的人無異卻有一顆狠毒的心,比著野獸還不如。
“瑾瑜,你在想什麼?”沈清看著自己兒子臉上的表情不太對,路口是紅燈,蘇瑾瑜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大步的往前走,沈清連忙一把拉著他:“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想什麼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