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西嘴唇抿成一條線,整個人已經繃在生氣的邊緣了。
「沒接到?」秦曼頭一歪,感到意外。
韓沉西厲她一眼,隱約猜出發生了什麼事,他急忙掏出手機,按開通話記錄,弋羊的電話號碼掛在最近通話頂端,而記錄還顯示,弋羊有發給他一條簡訊,是航班號和抵達時間,最後附上一句,「我在1號出站口等你。」
「你還刪了我的簡訊。」韓沉西咬著牙,因為太用勁,脖子上的血管鼓了起來。
秦曼手托腮,懶洋洋嗯一聲,非常坦然地承認了。
韓沉西:「為什麼?」
秦曼抿抿嘴唇,短暫地思索後說,「可能最近朋友都回國了,太無聊了,想逗逗她。」
韓沉西臉色鐵青,「你拿我們找樂子呢?」
秦曼聳聳肩。
韓沉西:「好玩麼?」
「也沒什麼意思,我以為她會找我對峙呢,誰想,自己悶聲又回去了。」
那通簡訊秦曼其實沒瞧全,她看到航班資訊便自以為是地認為弋羊是過來找韓沉西玩的,畢竟對於跨國情侶來說,也只有寒暑假能碰面。
至於她故意接電話,刪簡訊,大部分是抱著搞惡作劇的心態,她在國外待久了,開放過頭,玩起來沒有限度和道德感。
另外一小部分原因,是看不慣韓沉西整日擺出一副「潔身自好」和「清心寡慾」的樣子,他越對感情堅定,越顯得他們這群人人品敗壞。
再者,秦曼是真挺想看看韓沉西和女朋友吵架的場面,她眼裡,韓沉西開朗熱情,沒跟人急紅過臉,可話說回來,男人怎麼會沒有燥脾氣,她想像不出韓沉西暴躁起來是何種的模樣,覺得應該挺有意思。
熟料,找的女朋友竟是個小鼻子小眼的,韓沉西沒去機場接她,她等也不等,索性置氣地直接回了國。
好戲沒開場便落幕了,秦曼感到遺憾。
一股心火直竄到頭,韓沉西攥拳捶了下桌子,他無比後悔那天因為心情不好,跑去酒吧喝酒,又因為人不在狀態,手機落在酒桌竟不自知。
「如果你是個男生,我已經動手打你了,沒有動手,是我最後的底線。」
扔下這句話,韓沉西拿起書包走出便利店。
室外的風特別大,颳得人睜不開眼。
韓沉西走到十字路口,站在紅綠燈旁,掏手機看了眼時間,12點40,換算到北京時間,9點40。
他突然發現,這學期他還沒有找弋羊要課表,但隱約記得,弋羊提過上交軍訓安排在大二開學的暑假。
他沒有冒然打電話過去,忐忑地等待了兩個小時,到國內午飯的點,他焦急地撥通了弋羊的手機。
很快接通。
「羊姐」一開口就住了嘴。
弋羊反倒很平靜,特別平靜地應了聲。
然後彼此陷入沉默。
韓沉西蹲在學校的草坪上,薅了把頭髮,艱難地出聲說:「你來找我了。」
「了」的發音,先揚又降,彷彿拿捏不準該用肯定句還是疑問句。
「現在才反應過來嗎?」弋羊淡淡地逼問,「電話不接,簡訊不回,你的手機買來幹什麼用的?」
「我」
韓沉西卡殼,他不知該如何解釋。
「聽聲音,感冒好了。」弋羊接著說。
「好了。」韓沉西說。
「那就成。」弋羊說。
「你」韓沉西頓了頓,「生我氣了吧。」
「嗯。」弋羊承認,「火大著呢,所以掛了吧,我沒閒錢買機票再跑一趟澳大利亞。」
弋羊說掛就掛,沒有絲毫少量的餘地。
韓沉西握著螢幕暗下去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