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隅,生活痕跡太重了,傻子也能看出來,應該已經住有一段時間了,遠遠超過兩天,弋羊同樣也能猜到,羊軍國不是搬出來,大機率是被趕出來了。
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以前,弋羊一定會路邊撿一根棍子,找徐春麗理論,然後以牙還牙,亦將徐春麗從房子裡趕出來。
在她眼皮底下,羊軍國不好過,徐春麗也不可能舒服。
可現在呢
弋羊懂了羊軍國曾經說的「不想折騰了,折騰不動了」更深層的意思。
她真和徐春麗鬧起來,徐春麗撒潑打滾定是敢和她撕破臉面的,到時家醜外揚,又要鬧笑話。
而他們一家人沒少讓人看笑話,很多時候,弋羊想,他們一家人的存在好像只是為了給別人製造茶餘飯後的談資,活在被人的眼光裡,沒有自我。
雜糅的現實讓她感到無力和心煩。
她嘆了口氣,沒再繼續追究,遵從了羊軍國「忍一時風平浪靜」的處事原則。
她還惦念著羊軍國的腿,又頂著日頭,跑到藥店買了雲南白藥和膏藥,叮囑他按時敷用。
走之前,攆著嘴唇,再三糾結,留了一句軟話,「你對自己好點,別讓我擔心。」
弋羊坐的夜車晃蕩12個小時抵達上海,隨後從火車站趕到學校,將將7點。
宿舍的三位剛起床,擠在衛生間洗漱。
聽到門邊有動靜,探出頭,看到閃進來的是弋羊,立刻迎了上去。
「你走好久啊,擔心死了。」
「給你發簡訊,回復永遠沒超過三個字的,也猜不出你那邊到底怎麼樣了。」
「你這毛病不好,得改。」
「羊姐,我擔心你又想你,你不在這幾天,我特別孤單。」
「」
關心的話語裡帶著責備,她們嘰嘰喳喳,弋羊那瞬間覺得自己被十幾隻麻雀圍攻了。
她笑著說:「回來了麼這不是。」
陶染隨即擔憂的小表情一轉,改為捏著牙刷控訴:「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不知道你身上該輪到哪個部件出毛病了。」
程香巧解釋:「她嘴裡,你姨媽疼了,腿斷了,胳膊折了,腳扭了,眼泡腫了,脖子歪了。」
弋羊收到柳泊漣去世的訊息時是晚上,她只來得及給輔導員說明情況,沒等批假條便買車票走了,陶染為了不讓專業課老師記她曠課,沒少費心思。
「謝謝啊。」弋羊真誠地說。
「功勞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陶染得意道,「咱們班的男生也幫忙打馬虎眼了。」
弋羊想想說:「辛苦了,明天請大家喝奶茶。」
陶染擺擺手,「這就見外啦!」她眨了兩下眼睛,突然想起什麼,動作停滯一秒,弱弱地說,「那你毛概怎麼辦呢?曠考可是沒有成績的。」
毛概學完,避開考試周,先進行期末考試,而考試正在弋羊離校第三天進行。
「沒事,跟著下一屆重修就好了。」弋羊選擇馬不停蹄趕去韓沉西身邊,那她就不會斤斤計較後果。
陶染為她考慮,有些著急,「可是掛科記錄會影響你申報獎學金啊。」
弋羊語氣如常,更像是安慰陶染,「已經這樣了,下學期再努力吧。」
接下來一星期,弋羊格外的忙。
她先到輔導員辦公室認錯,被狠狠罵了一頓,但輔導員念著她有情可原,最後只說了下不為例,沒給處罰。
之後,她抽課餘時間補各科的作業和結業小論文,一直埋頭苦幹到週日,才緩口氣。
中午吃過午飯回宿舍休息。
哪想,走到寢室樓下,竟然看到了皮九。
弋羊蹙眉,她在皮九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