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一陣陣的低嚎。
可惜這裡面再也不會走出個紅衣服的女人來,正如李哥和言末不會再坐在這門口擇菜一樣,當我明天離開這裡的時候,他們都會慢慢從我的腦子裡面消失。
背後的病歷還在嘩嘩作響,可是我並沒有興趣去看裡面寫了什麼,我怕自己不會忘記他們,卻也害怕會太快地忘記他們。
人果然是種矛盾的生物,我不禁又想起了面具男的那句話:活人為了活下去,總會找到解開那些結的辦法。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到了這樣一種辦法,但現在的結確實是解開了——我爸媽把我送到這裡來,並不是因為我喜歡男人,而是因為我精分。
我心裡不免有了些期冀。
漸漸的,風大了,吹得木門吱呀作響。我本來打算回屋睡覺,聽見這聲音,卻又想起了那張照片來。
我衝進去,一道電光劃過,那照片果然還在地上。我拿起它回了自己的屋子。
雖然白熾燈的光線不是很亮,但我還是一眼就找到了個子比較小的那個影子。她站在左邊第二個位置,仔細看的話,她和左右兩個人的距離確實比別人都要更近一些。
他們應該就是黃百川夫婦和巫未了,既然這樣,那照相的這個人很可能是Nasi。這就說得通了,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當初方華覺得那個女人很嫌棄他,可黃百川卻說自己的老婆對他很照顧。
而且在我的意識裡,李泰也是不認識這個人,那為什麼方華會冒出來這麼一句話呢?黃百川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我躺在床上,能聽見外面安靜的雨聲。風似乎已經停了,我本想趁著夜色到各個屋子裡看上一眼,但不知不覺間,卻直接睡了過去。
半夜,耳畔有雷聲傳來,我翻了個身,心裡忽然感覺有些異樣。我猛然睜開眼睛,床前竟是站了四個人影。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自己的幻覺,還是他們殘存在療養院的鬼魂顯靈了。我吞了口唾沫,忍住了開燈的衝動。
“巫未,是你嗎?”我對著最右邊那個矮小的影子道。
沒有人回答我,也沒有鬼回答我。不管我腦子裡如何如何想象,他們就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一下。
這是催眠的後遺症?還是黃百川故意用來考驗我留了一手呢?我平復了一下心情,準備去開燈。
如果開完燈他們還在的話,無論如何我都得去找黃大夫問問了。
嗡的一聲,黃色的燈光亮了起來。人影是消失了,但我的床上也多了張紙。我眯起眼睛看了看,上面鬼畫符似的寫著兩個字——快跑!
這字寫得很潦草,我也不清楚自己怎麼一下就認了出來。
他們是故意來提醒我的嗎?不管這是鬼魂傳信,還是我的潛在人格不想消失搞出來的把戲,我都得先去二樓看看再說。
院子的大門還上著鎖,我沒有鑰匙就算跑也跑不出去。
我將紙條塞到被子下面,正要出門的時候,外面忽然先鑽進個人來。他沒有打傘,踉踉蹌蹌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不動彈了。
“Nasi?”我驚呼一聲,額角不禁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噓,小點聲兒,我還沒死呢。”Nasi喘著粗氣,眼睛瞪得大大的,額頭和嘴角已經變得青紫,身上的白大褂也沾了不少的雨水和泥漬。
他就像剛剛從樓上滾下來一樣。
我關上門,給他倒了杯水說:“你怎麼了?”
“別提了,都是黃百川那個老混球,我差點就栽在他的手裡。”Nasi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接過杯子道:“還好老子命硬,終於逃出來了。”
“他為什麼要害你?”我問道。
“他可不是要害我,他是要害你。”Nasi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