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的不打我?&rdo;

俞北平保證：&ldo;不打。&rdo;

湯子期才顫巍巍從桌底下爬了出來, 兩隻手扒拉在桌沿上, 一雙大眼睛審度著他。

俞北平覺得她這表情特別可愛：&ldo;真怕我打你啊?&rdo;

她缺心眼地點了點頭。

俞北平簡直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只能給她佈菜，堵上她這章口沒遮攔的小嘴：&ldo;多吃點兒。&rdo;

湯子期都滿嘴的食物了，還是吭哧吭哧往裡塞。

吃得多了，俞北平又擔心她吃撐了, 忙攔住她：&ldo;少吃點兒。&rdo;

湯子期好不容易嚥下去，瞪大眼睛控訴他：&ldo;剛剛讓我多吃點兒，現在又讓我少吃點兒，你站哪邊的啊?&rdo;

&ldo;折中。吃得少的時候多吃, 吃多了就得抑制。&rdo;

他把她碗裡的菜都扒拉了回來。

&ldo;俞北平!&rdo;

他一個眼角的餘光掃過來，她又啞了聲，不敢真跟他叫板，低頭乖乖扒飯。

俞北平的眼神柔和下來，又給她夾菜：&ldo;吃吧，一會兒帶你出去玩，看燈會。今天元宵節，記得嗎?&rdo;

湯子期抬起頭，迷茫的小臉望著他。俞北平笑了：&ldo;不想出去走走?&rdo;

她後知後覺地點頭：&ldo;想去。&rdo;

眼睛晶亮晶亮的。

這幾天忙著工作和應對刁難她的上司，湯子期都心力交瘁了。

&ldo;想去就快點吃。&rdo;他又給她添了兩筷子。

出門前，俞北平招呼楊述：&ldo;一塊兒去嗎?&rdo;

楊述擺手：&ldo;你們去吧，我可不想當電燈泡。&rdo;

湯子期拉了俞北平的手就飛快竄了出去，壓根沒招呼他。大門&ldo;砰&rdo;一聲關上，回應還在樓道里迴蕩。與此相伴的，是走廊裡兩人嘻嘻哈哈的打趣聲，像夢境一樣在黑暗裡漸漸遠去。

楊述依稀記得八歲以前，他和俞北平也有過這樣形影不離的日子。那會兒他還姓俞，走哪兒都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哥哥後面，旁人見了他們都要笑著彎腰問一句，哎，你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啊?因為他晚出生一分鐘，就得一輩子屈居下位。

可他那時候沒有任何不甘和怨懟，記憶裡，只有北京城頭頂湛藍的天空，還有明媚悅目的陽光，一絲一縷照進他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歲月裡。

……

路上人流很盛，滿大街張燈結彩，大院的公園裡都放了燈。湯子期拉著俞北平從側門出去，開心地在青石板地上蹦了蹦。

&ldo;多大了，跟個小孩子似的。&rdo;俞北平揉了一下她的腦袋。

夜風大，他把圍巾接下來，給她仔細繫上。

俞北平這人講究，圍巾也是勤洗勤換的，藏藍色的格子，上面還有淡淡的清香。湯子期撈起來，壓在臉上深呼吸：&ldo;好香啊‐‐&rdo;

她的表□□眯眯的，看得俞北平哭笑不得，飛快拍了下她的頭。

&ldo;幹嘛打我?&rdo;

&ldo;走吧。&rdo;他重新牽上她。

路上湯子期買了不少東西，原本是來看燈會的，結果全陪她買吃的了。俞北平又無奈又只得慣著她，左手三個食盒，右手三個塑膠袋，在後面跟著：&ldo;你慢點兒，別摔了。&rdo;

&ldo;你快點兒才是!&rdo;她回頭，倒退著走笑話他，手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