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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很愚蠢,也很尖銳,天底下,恐怕也只有錢太后敢這樣明目張膽詢問……

皇帝額角的青筋頓時強烈一跳,深深看了一眼錢皇后,才沉聲反問道:「母后難道認為太子生不出兒子?」

錢太后當然不這麼認為,可事實擺在眼前,太子已出生的、未出生的孩兒,加起來擱到一塊,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今兒個又夭了一個男嬰,錢太后漸漸有點信這個邪了:「哀家只是有些擔心……若是當真如此,你會廢了他麼?」

皇帝皺了皺眉,才淡聲道:「母后可是忘了朕說過的話?您是一國太后,理應靜心頤養天年,含飴弄孫,朝政和國事,不是母后該管的事情。」

「可是,可是……」錢太后伸手拉住皇帝的袖子,滿目祈求地急急道:「斌兒可是你唯一的嫡子,你不能……」

天氣悶熱,皇帝也難免急躁,又兼今日之事頗為鬧心,不由語氣嚴厲:「朕不能怎樣?」一把甩開錢太后的手,眉峰緊鎖:「母后有這等功夫胡思亂想,不如好好照顧太子妃的胎!」

對著錢太后,皇帝尚能稍微克制忍怒,對著錢皇后時,可就沒什麼好臉色了,厲聲喝道:「朕讓你好好照顧太后,你就是這麼照顧的!」

錢皇后被皇帝劈頭蓋臉如此責罵,當即哭的淚水漣漣,錢太后看到皇后哭成水汪汪之狀,護犢子的氣性又被激了出來:「你罵皇后作甚,皇后替你掌管後宮,又為你生了嫡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說罵就罵……」

皇帝冷笑道:「把朕的後宮管的整日雞飛狗跳,又三天兩頭摻和太子的房中事,也沒見她摻和出一個長大的皇孫,她到底苦勞什麼了!」

再回首看向錢太后,皇帝斂了怒氣,只語氣淡淡道:「母后,兒子已和你很清楚的說過,哪些事不是你該管的,別再挑戰朕的耐心……母后以後若都不想再出慈寧宮的大門了,就只管沒事瞎胡鬧。」

說罷,又一次甩袖子走人。

皇帝剛跨出殿門,殿內便響起錢皇后的驚呼聲:「母后!母后……皇上!母后暈過去了,皇上……來人,快去傳御醫!」

對此情此景已極度厭煩的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氣,只吩咐:「傳御醫。」然後,並不轉身回到殿中,直接邁離了慈寧宮。

他也不知,此一迴轉身離開,竟是母子永別。

☆、第160章

太后薨逝,舉國齊哀,凡有爵之家和官宦之家,一年內不得擺宴設席作樂婚嫁,庶民則半年內不得婚嫁。

南姍摸了摸肚皮,發現肚子裡的這個娃兒,什麼洗三、滿月、百天,都不用辦了,直接就跳躍到周歲禮了。

過端陽節時,王府內扎綴的鮮艷彩綢,也紛紛撤了下來,一律換上雪色的白幔,南姍亦褪去艷色的衣裙,從腦門頂至腳底板,完全一素到底,不見半分亮麗扎眼的顏色。

家裡被搗鼓的雪幔紛紛,光彩明媚的小媳婦,也變作一朵鼓著肚子的小白花,天天通紅著兩隻漂亮的大眼睛,蕭清淮看得礙眼無比,卻也不能說什麼,喪儀足足辦了大半個月,錢太后的棺槨才葬入陵寢。

喪儀過後,大多府邸都可去了孝飾,摘白燈籠的摘燈籠,收白綾的收白綾,可南姍所居的莊郡王府還不成,她這裡得掛足七七四十九天,南姍和蕭清淮作為逝者的直系孫輩,還要服重孝一年,禁房事、宴飲及一切尋歡作樂之事。

在南姍哭靈的日子中,肚子裡的娃兒又胖了一圈,亦逐漸有了胎動,也不知是伸胳膊,還是跺腳底板,反正,時不時就給南姍來兩下,待錢太后的喪儀結束時,某寶寶大概已學會翻筋鬥了。

夜來悶熱,某寶寶的準爹入不了眠,便覆掌在南姍的肚皮上,蹙眉低問道:「姍姍,你不是說它踢得厲害麼,這會兒怎麼又沒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