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可進不來。”
“那你不知道進門前要先敲門?”
江成路親了親白秀麒的頭髮:“我只知道,你以前在壺天裡的時候都是一頭短髮。”
“……哎。”
白秀麒認命似的嘆了一口氣,忽然丟掉了手裡的葡萄轉過身來。猝不及防,江成路被他一把推倒在了地板上,還想動彈,卻發現腰胯已經被人給坐了上去。
白秀麒低頭。伸手撥開自己垂到江成路胸前的長髮,輕蔑地“嘖”了一聲:“嘖,剛才不是沒羞沒躁的真空上陣嗎?怎麼這會兒倒穿起衣服來了?”
江成路笑得沒皮沒骨:“白大大。這裡可是你的地盤,你想讓我穿什麼我就穿什麼嘍。你要是不喜歡,就在腦子裡想一想我沒穿衣服的樣子,然後就……”
果然比臉皮厚還是比不過這個萬年老妖怪。白秀麒在心裡感嘆了一聲,忽然生出了一個歪點子。
只見他眉毛微微一揚,江成路身上的衣著頓時起了變化——一大陀粉紅色的蕾絲花邊從胸口上蹦了出來。肌肉緊實的手臂也被泡泡袖和蕾絲手套給覆蓋了。
“啊哈哈哈哈哈——”
看著眼前一身公主裙的江成路,白秀麒很沒有形象地捧腹大笑起來。而江成路低頭看了看,隨手就扯下了這些薄薄的織物。
“準備好接受懲罰吧。”
他將扯下的蕾絲覆在了白秀麒的頭上:“今晚就讓你盡一盡作為江神新娘的義務,一百個西門豹都救不了你。”
“……少在那裡說廢話了。”
白秀麒也毫無退意的直視著他的眼睛,甚至還低聲挑釁:“要做就趕快,否則我可就繼續去啃雞腿了。”
“有什麼東西比我的更好吃?”
江成路低笑著,以仰臥起坐的標準姿勢送上了自己已經開始發燙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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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重要的事,江成路一直想著要告訴白秀麒,卻總是忘記。
關於什麼樣的壺天才是合格的壺天。
其實,並不需要多麼廣闊的天地,也不需要什麼恢弘的壯景。但一個真正的壺天,卻絕不是靜止不動的死物。
首先應該有風,有云。
風捲雲聚,推動滿池春水,帶著荷葉荷花一陣一陣地搖晃。露水在荷面迴旋翻滾著,時而交融匯合,時而分離追逐,映著雲影天光。
其次,也應該有時間。
日影西斜,鍍上一層金色的天空開始從靜謐變得喧鬧起來,雲霞湧動,遠處隱約傳來倦鳥歸林的喧鬧聲,熱切地遙相呼應著。天的金色逐漸變紅,又由紅變紫……東來的紫氣裡新月羞澀地探出頭來,天地間又一點點地沉寂下去,最終陷入安靜的夜晚。
“一個好的壺天,既要忠實地再現主人的意志,又要在不過多幹擾到主人意識的情況下自主執行。它不應該凝固於剎那之間,而應該有日升月落,應該有風雨雷電,也應該有繁衍生息……恩,就像我們兩個人現在這樣。”
說話的時候。江成路一手撐著腦袋躺在臨水長廊的地板上,另外一手伸直了作為白秀麒的枕頭。兩個人胡亂扯了幾條紗帳蓋在身上。看著月光從簷下穿來,聞見水面浮起一片飄渺的花香。
白秀麒從紗帳下面伸出手,有一束月光落下來停在他的指尖,突然,月光變成一隻蝴蝶。飛了兩下又變成一隻兔子,兔子跳躍變成狗,狗變成老虎,老虎又騰身一躍,成為了一條微小的白龍。
這條小小的白龍圍著他們兩個轉了一圈,最後惡作劇一般撞在江成路的額頭上,重新化為一團明亮的煙霧。
“做得不錯。”
江成路摸了摸彷彿被撞疼了的額頭,又看了看殘留在指尖上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