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笑得有些悽慘。“你不懂,蘭香她性子貞烈,認死扣的,我不去救她,恐怕……只能在黃泉路上再和她相見了……”今兒個王家迎親,他不知死活地衝出去,結果新娘沒搶著,三兩下就輕易地被王家隨行的七、八名護院打得鼻青臉腫、不支倒地。
漁村裡的人敢怒不敢言,他被打倒在地,迎親隊伍離了去,是這位外地來的、俊得有些過火的青袍相公將他扶來這處篷船裡。
“我不能再待在這兒,我、我……我得去尋蘭香,她等著我……”
“孫兄,聽我勸,先閤眼睡會兒吧。”那雅嗓如醇酒,慵懶地勸說著,寬袖中探出一掌,輕輕貼在青年背心。
“不行……我、我……唔……”一股熱流從心口漫開,拓延到四肢百骸,將胸腔與肚腹裡的鬱結之氣打散了,全身熱烘烘、輕飄飄,他眼角瘀腫的雙目全然睜不開了,濁氣一吐,真昏睡過去。
約莫兩盞茶時候,溫掌始由青年背上收回。
見對方面色轉好,司徒馭那張貌勝宋玉、凌於潘安的英俊面容淡浮一絲笑意,青袍立起,緩緩踱出船篷。
冬至盡頭了,江邊已能嗅出早春氣息,風裡含著稀微的、不知名的香氣,他深做吐納,沁涼瞬間盈滿胸臆。
他原是為了追蹤那離家闖蕩、無法無天的敖家小姑娘,這才路過了此處,沒想多管事的,但如今教他遇上,要不管也難了。
雖僅是納妾,王員外家仍是大擺喜宴。
新娘子已迎入,不過離拜堂的吉時尚要半個時辰,而前廳大院早熱鬧喧囂,斗酒連連,上門的賀客著實不少,川流不息,大都與王家有生意上往來。
一名家丁打扮的瘦小身影伶俐地穿過內院長廊,他手裡端著一隻大托盤,盤上擺著幾隻蓋杯,此時外邊正忙,府裡大部分人手都給調到前廳去了,內院倒顯得清靜,沿路走來僅遇見兩名小丫鬟。
兩丫鬟邊走邊聊著,瞧也未瞧他一眼,便匆匆擦身而過。
低垂的臉容微乎其微地露出詭笑,家丁從容地繞進一處嶄新院落,這院落是王二公子專為自個兒的四姨太準備的新居,門前掛著兩排紅燈籠,開敞的小廳裡點著龍鳳燭,牆上還掛著大紅囍幛,真個……刺眼極啦!
悄哼了聲,家丁跨進小廳裡,頭一撇,見裡側臥房將新嫁娘如圍小雞、小羊兒般團團困住的六名粗壯大嬸同時朝小廳這兒瞧來,立即搶先開口,清朗地道:“各位大嬸們辛苦啦,快過來喝杯香茶解解渴、小歇一會兒!這茶來歷可不小,有銀子還不見得喝得到哩!咱家老爺特地要小的端來,給幾位勞苦功高的大嬸們嚐嚐。”
聽他這麼一嚷,六位“牢頭”大嬸全稀奇地靠了過來,擠在小廳桌邊。
“咱兒口正渴呢,來得好哇!”茶溫恰好,搶起一隻蓋杯,仰頭咕嚕咕嚕便灌個一乾二淨。
“哎呀!哪能這喝法?王老爺家的茶肯定嚇煞人的珍貴,一人就只這一杯,當然要慢慢品嚐啊!”啜了一口,再啜第二口,嘗不出有何奇特之處,八成是自個兒不懂茶,忙擺出滿足又讚歎的模樣,又連飲好幾口。
“大嬸們慢慢喝啊,咱兒替各位輪班,守著新娘子去。”
“你這小子還挺機伶的,待會兒王老爺打賞下來,咱也賞你一些甜頭。”
“呵呵~~那就謝大嬸賞啦!”
“咦?你這小子生得可真女相啊!瓜子臉兒、水杏眼,和裡邊那位四姨太有得比,你、你……唔……頭怎麼……暈暈的……”
“奇怪了,這、這茶……不太對……唔……”
跟著,小廳裡連響了幾記重物落地的聲音,眨眼間,六位壯嬸橫躺了一地。
“這茶水可是我親自加了料的,怎會不對?是對得沒邊兒了吧!”嘻地笑了聲,瘦小身影動作迅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