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等會兒就把它絞掉!”秀氣可人嗎?她……她才不稀罕!心一促,忙甩開那古怪感受。
司徒馭玉面略凝,神情隱晦,沉吟了會兒,道:“絞短了發,再搭上這張小臉,像個嘴上無毛的小少年,有哪點好處?”
“那留長髮又有啥兒好處了?”他真管到她“頭”上來啦?敖靈兒氣呼呼的,也弄不明白兩人的談話扯著扯著,怎跟她的頭髮糾纏上了?
她忽地學他方才的舉動,亦出手握住他垂於頰側的一縷黑髮,那觸感較她的好上幾倍,她搓啊、揉的,還有些粗魯地拉了拉。“難道得如你這般,留著一頭黑亮得刺目、比姑娘家還長的發,再搭上你這張長不出半根毛、比姑娘家還美的臉,才叫作好啊?”
她的嘲諷讓他好看的薄唇微揚。
“我有長毛,天天都長,只是我颳得勤些。”
嗄?!敖靈兒一怔,俏睫眨了兩下,挺懷疑自個兒到底聽見了什麼。
眼前的男人慢條斯理又道:“我隨身帶著小薄刀,那薄刀是我請一位家裡經營打鐵鋪的朋友幫忙打造的,攜帶方便,用途甚廣,特別是貼著臉滑過,鬍髭盡除,乾乾淨淨。所以,我可不是嘴上無毛的少年郎。”
朱唇半啟,那雙水杏眸子彷彿瞧見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玩意兒,傻愣愣地瞪著。
“不信?”司徒馭劍眉輕飛,神情儘管正經八百,眼角卻似閃動著笑意。“唔……好吧,那你摸摸。”說著,青袖裡的大掌迅捷地握住她一隻小手,拉來貼在他頰邊和下顎處摩挲。
他今晨以薄刀刮除過,此時入夜,淨白麵皮雖瞧不出端倪,但細小的青髭其實早又冒出,得用手觸控才知。
這是……怎地一回事?敖靈兒被動地貼撫他的臉,柔軟小手真切感受到那略微粗糙的臉膚,刺刺的、癢癢的,煨著她掌心一片熱,那莫名熱意由手脈竄上,教她臉紅心燙。
“我不摸!偏不摸!”陡地抓回心神,她使勁兒抽手,胸脯起伏明顯。
本欲操著髒話臭罵他幾句,繼又思及他加諸在她身上的那些苦頭,咬咬唇,硬是按捺住了,只能隱忍著在肚子裡腹誹他。
“所以,事實便是如此。”他沒頭沒腦地作了個結論。
敖靈兒不解地抿唇,聽他語氣慢吞吞的,別具意味又道:“事實就是,你是個女兒身,臉上不生毛的,就算剪掉長髮,絞得比男子還短,仍是貨真價實的姑娘家,可不是少年兒郎。”
“那又如何?”她說話的語氣好衝。
他目光一湛。“還能如何?既是女兒身,要找人對自個兒的貞節負責,物件好歹也得是個男的,你盡挑姑娘下手,真是非女色不愛嗎?”
“你!”她陡然一驚,瞠目結舌。
他沒打算點到即止,壓在心底的疑惑早在許久之前就該全然挑明。
抿抿薄唇,他繼而又道:“你喜愛芝芸,那無可厚非,你愛她、護她,就算行為過火了,我也以為那僅是因你十足心意地在乎著她,不忍她受丁點兒委屈,畢竟芝芸打小病弱,與你又如此貼近相親,情誼更勝姐妹,而我當年離開洞庭湖後,整整三年,你與她更是形影不分離,但是靈兒……”雅嗓輕輕一喚,嘆息著。“那絕非男女之間的情意。”
再不說開,他怕她越陷越深,弄渾了自個兒的本性。
他承諾過芝芸,亦承諾過自己,要管著她、好生照看她,無論如何都得辦到。他絕不允哪天她猛然興起,又率“三幫四會”的眾夥去劫走別家姑娘,甚至……甚至搶人妻女。
思及那可能性,他心頭陡凜,渾身暗顫。
自從芝芸離開人世後,他一直掛念靈兒,為她憂心,即便留在西域為師父守關,他仍無一日不惦念著她,再也做不來當年出走時的那份瀟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