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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赦免我們的罪過,如同我們赦免我們的敵人。

願我們遠離誘惑,救我們脫離兇惡。

因為國度、權力、榮耀全屬於你。

直到永遠,阿門!”

伴隨著教堂唱詩班的悠揚聖歌聲,疲憊憔悴的黑衣神父表情木然地主持著葬禮儀式。或許是由於在最近這些天裡見證了太多死亡的緣故,他的精神狀態似乎很是糟糕,好幾次唸錯了句子都沒發覺。不過,參加葬禮的死者親屬也沒在意——眼下這會兒,能有個稍微像樣的葬禮,能夠在下葬的時候有一群人冒著染病的危險過來觀禮,就已經非常非常的不錯了。實在沒法要求更多。

要知道,很多曾經名聲顯赫的死者,往往就連斷氣的一剎那都沒有一個人在場,因為活著的人要躲避瘟疫的傳染,所以親情和友情都被死亡給撕裂了。以至於到後來大家你迴避我,我回避你;街坊鄰舍,誰都不管誰的事了。一旦有人患病,甚至只是傳聞患了病,親戚朋友就立即斷絕了往來,即使難得說句話,也離得遠遠的。甚至於哥哥捨棄弟弟,叔伯捨棄侄兒,姊妹捨棄兄弟,甚至妻子捨棄丈夫都是常有的事。最讓人難以置信的,居然連某些父母都不肯看顧自己的子女,好象這子女並非他們自己生下來似的。

言歸正傳,在這位憔悴的神父面前,一具外觀粗糙的橡木棺材裡,躺著狄德羅。培根騎士的身軀。

就在上個星期,這位醫院騎士團常駐馬賽港的代理人,身體還壯實的好像公牛一樣,能大口喝酒和高聲說笑話。但自從在五天前不幸病倒之後,可憐的狄德羅老爺立即就渾身浮腫淤血,以肉眼能夠看得出的速度消瘦下去,到了臨死的時候,幾乎只剩下了一副骨頭,除了最熟悉的人之外,都已經認不出他來了。

作為死者的繼承人,李維。培根的心情無疑是十分悲痛的:是真心實意的悲痛,而不是裝模作樣的假哭。

——雖然是主神系統安排的身份,但狄德羅叔叔對待他這個便宜侄子可真是沒話說,完完全全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把自己的一切資產、經驗、閱歷、知識和人脈都傾囊相授……對於李維這位已經永別故鄉的遊子來說,這份發自親情的關愛和照顧,根本就是金錢無法衡量的,真是怎麼回報都不為過:實事求是地說,作為一位有節操的好同志,李維真的是從來都沒有期盼過叔叔早日倒斃,好儘快繼承這份家產。

相反,早在驚覺黑死病襲來的那一刻,他就開始絞盡腦汁謀劃對策,好讓自己一家人躲過這番浩劫。

然而,即使是身為一名穿越者,李維也並非無所不知,更非無所不能。面對著彷彿海嘯般洶湧襲來的黑死病,還有病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狄德羅叔叔,他其實跟同時代的中世紀土著們一樣無能為力。

確實,作為一名僅僅是略知少許中世紀歐洲歷史的穿越者,李維騎士曾經聽說過黑死病的名字,也知道它實際上是一種鼠疫,還知道歐洲在黑死病之中死了很多人,但卻偏偏沒記清楚黑死病爆發的具體年份,更沒有深刻理解這場瘟疫到底有多恐怖,還以為大概就跟21世紀的“**”(SARS)流感差不多,以至於事到臨頭之時,一時間措手不及——按照原來的劇情安排,他們在打完克雷西戰役之後就會自動迴歸主神空間,所以那些準備較為充分的資深者,也根本沒去關注法國曆史上在1346年以後才發生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即使李維提前很長一段時間知道了黑死病的威脅,又能怎麼樣呢?這疾病在中世紀歐洲肯定是無藥可醫的,也同樣是無處可避的。即使是最北方的挪威,也沒逃過黑死病的入侵。難道他還能勸說叔叔放棄馬賽港的莊園和財富,以及醫院騎士團的職位,躲到荒山野嶺裡當上幾年野人不成?

事實上,在那十二艘“死亡之船”抵達馬賽的第一時間,結合之前從義大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