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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的地方,自然就是黑海南岸的色雷斯和小亞細亞。隨著黑死病的大爆發,東羅馬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的人口瞬間減少了一半,讓這個苟延殘喘的千年帝國再遭重創。而此時已經盤踞小亞細亞半島的土耳其人,在病魔面前同樣也是死屍累累、哀鴻遍野。接下來,瘟疫又跟著駱駝商隊和老鼠的腳步,傳播到了阿拉伯世界的埃及。當時埃及的開羅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有五十萬人口,但在黑死病的高峰期,開羅平均每天都要死亡七千人!

但是,與基督教世界即將遭遇的空前浩劫相比,穆斯林們的這點兒死亡與悲泣,實在是算不得什麼了。

對於歐洲人而言,最致命、最可怕的噩夢,來自於一支擁有十二艘商船的熱那亞城邦船隊——他們從卡法城出發,透過君士坦丁堡,從黑海進入地中海,然後回到了他們的義大利故鄉。

然而,這些熱那亞商人和水手們並不知道的是,與他們隨行的除了寶石、絲綢和香料之外,還有傳播黑死病的罪魁禍首——老鼠和跳蚤。被跳蚤傳染的老鼠爬上泊船纜繩,藏進貨艙,隨著帆船駛向地中海。它們身上的病菌猶如成群舉著大鐮刀的黑衣死神,準備收割數以百萬計的生命……

在航海途中,黑死病就開始發作,驚恐的船員們將死者拋入大海,同時愈發急切地渴望回家。

於是,在1347年10月,隨著這十二艘死亡之船的到訪,西西里島北部的港口城市墨西拿,就成為了第一個被黑死病攻陷的義大利城市——不到一週之內,瘟疫就像海嘯一樣,淹沒了這座可憐的城市。

那些染病的人,最初會在鼠蹊間或是在胳肢窩下隆然腫起一個瘤來,到後來愈長愈大,就有一個小蘋果或是一個雞蛋那樣大小。醫生們管這瘤叫“疫瘤”,不需要多少時間,這死兆般的“疫瘤”就由那兩個部分蔓延到人體各部分。這以後,病徵又變了,病人的臂部、腿部,以至身體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現了黑斑或是紫斑,有時候是稀稀疏疏的幾大塊,有時候又細又密。不過這都跟初期的毒瘤一樣,是死亡的預兆。再往後,就是高燒、潰爛、惡臭,有的人還吐血,呼吸中往往帶著一股血腥味,就好像體內的血液在腐爛。

而且,任憑驚恐的病人們怎樣請醫服藥,這病總是沒救的。這在當時的歐洲根本就是一種不治之症。總而言之,凡是得了這種病之後還能僥倖治癒的人,真是極少極少,大多數病人都在出現“疫瘤”的三天以內就送了命。更要命的是,這種黑死病的傳染性極強,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觸,就染上了病,那情形彷彿乾柴靠近烈火那樣容易燃燒起來。甚至只要接觸到病人穿過的衣服,摸過的東西,也有染病的危險。

最後,絕望的人們採取了最嚴酷的隔離手段,由於隔離病人已經來不及,倖存的人只好隔離自己。他們儲備了大量水和食物,躲在屋子裡閉門不出,只是整天沒日沒夜地向上帝祈禱。可即使是這樣,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是沒能逃過死亡,因為不知疲倦的老鼠們,會把病菌從一座屋子傳播到另一座屋子……

面對著這樣一場空前慘烈的天降橫禍,驚恐的墨西拿市政當局群情激奮,不顧觸怒西地中海霸主熱那亞共和國的危險,勒令這十二艘帶來死亡的熱那亞商船火速離開。

熱那亞水手們沉默地起錨出航了,而墨西拿人卻還得繼續慢慢地等待死亡——鋪天蓋地的死亡還在不斷降臨,吞噬了城市的每一條大街小巷,貴族和富商們逃走了,士兵、神職人員和市政工人統統消失無蹤,滿街都是無人收斂的屍體。成千上萬的野狗在無人的街道上游逛,它們撕咬屍體、吞吃腐肉,吃人吃得眼冒紅光,猶如地獄三頭犬一般兇殘……不到一個月之後,整座城市徹底毀滅了,秋日的豔陽下,全城宛如死一般的寂靜,無數殘缺不全的屍體躺在大街上靜靜地腐爛,整座墨西拿城也在跟著一起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