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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部分

行了配給制度,而且分量極少,質量也很差。作為主食的白米幾乎從市面絕跡,或者僅限日本人可買。市民只能以玉米粉和土豆、山芋充飢。汪偽政府偶爾配給的“平價糧”,最初還是糙米和碎米,到了四五年的時候,多半都已經變成了拿摻有沙子的豆餅渣、變質的軍馬料和腐爛的雜糧磨製的混合面,不僅讓人難以下嚥,而且還有食後中毒的危險。

如果誰真的按照日偽殖民當局的配給糧食定額生活,那麼可以斷定和慢性自殺沒有區別。

一時之間,兜售香菸和梨膏糖的小販從街頭消失了,商店裡也是貨品稀少,金髮碧眼的洋人被關進了敵國僑民集中營。叮叮噹噹的有軌電車停止了行駛,夜晚的街燈也不再亮起……上海這座不夜城的風姿,頓時褪色了大半。猶如一位憔悴而貧病的美人,被坎坷的命運折磨多時,不復昔日的絕代風華。

但儘管如此,當運載著日本陸軍大阪第四師團的商船緩緩駛入黃浦江,在十六浦碼頭靠岸的時候,這些被熱帶陽光曬得黑黝黝的日本士兵們,還是好奇地打量著外灘的高樓大廈,發出陣陣興奮地歡呼聲。

雖然此時的上海已經是繁華不再,但對於這些大阪士兵來說,好歹也要比錫蘭島那個鬼地方強得多了——不得不承認的是,雖然海軍的咖哩飯確實挺好吃,可是咖哩的原產地卻實在不怎麼適宜日本人生存。在錫蘭島駐紮了幾年下來,第四師團全體官兵人人身上都散發著咖哩的味道,總是抱怨著印度大米吃起來不合胃口,很多人還深受登革熱、瘧疾、面板瘙癢等熱帶盛行病症的困擾……當真是苦不堪言。

相對來說,上海的水土跟日本故鄉就相似得多了,讓他們有種回到了家的舒適感覺。

伴隨著嗚嗚的汽笛聲,輪船在碼頭靠了岸,一隊隊第四師團計程車兵踩著跳板登上了岸,稍微活動了一下腿腳,就緊鑼密鼓地投入到了卸貨的工作之中——南洋的椰子幹、椰油,錫蘭的紅茶,印度的咖哩香料,還有泰國的大米……這些都是第四師團一路上想盡辦法蒐集到的私貨,寶貝得很,正一心要利用這個進駐上海換防的機會,在上海市場高價兜售,大賺一筆呢!因為擔心碼頭的苦力私藏,所以寧可辛苦自己來卸貨……

——日本帝國陸軍序列之中最為另類的“商販師團”,在生意經上的頭腦果然是名不虛傳。

與此同時,一隊隊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中國勞工,也被召集在碼頭旁邊,等著上船出海。此刻都流著口水,羨慕地看著這些營養良好、臉色黑紅的日本士兵,還有他們從船艙裡搬出來的各種琳琅滿目的好東西……看來這次要去的南洋地方果然富饒,就算好東西都要先給日本太君,自己好歹也該能混個肚子圓吧?

而在碼頭旁邊的一間辦公室裡,汪精衛南京偽政府任命的上海市長周佛海,正笑容可掬地招待著前來辦理勞工轉運事宜的中西功大佐。只見他先是恭維了一番中西功大佐的年少有為,然後就絮絮叨叨地抱怨起了從附近鄉下徵召這批勞工的辛苦,還有如今上海市政府上下的生計窘迫——眼下即使是汪偽政府的公務人員,每天也只有兩百克糙米的配給,外加每個月半袋麵粉的福利,不要說養尊處優,就連吃飽都很困難。

所以,看著我們這回辦事如此賣力的份上,日本太君是不是可以從手指縫裡多漏些好處下來?

但另一邊,中西功卻在暗地裡用一種頗為玩味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這位上海市長,以及中國布林什維克的創始人之一……很顯然,對面的周佛海這傢伙並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否則這場面可真是夠古怪的。

一個是成為了中♂共正式黨員的日本軍官,一個是投靠了日本帝國的中♂共建黨創始人。

說實在的,自從十多年前在上海的東亞同文書院接觸赤色思想,並且秘密入黨以來,中西功從來沒有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