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說她捐助的二千五百兩兵費。扈晴晴聽了,垂下頭,過了半晌,才低聲說道:“長毛是我的仇人,現在想打上海,自是決不能看著他們如意。我一個弱女子,不能親手替舅舅報仇,只有盡這一點薄力。”
說罷,抬起頭來望著他,雙手提一提大氅的下襬,竟然款款跪了下去:“關老爺,聽說軒軍,是天下頂厲害的軍隊。害我舅舅的長毛,叫做譚紹光。”
“扈姑娘,這……這是做什麼,快請起來。”關卓凡手忙腳亂,又不便相扶,“掃除長毛,是我們分內的責任,請你儘管放心。”
扈晴晴倒並不惺惺作態,點一點頭,站起來,向關卓凡深深凝望一眼,轉身上了車子,轔轔而去,留下上海知縣一個人,佇立寒風之中,痴痴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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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關卓凡告辭的時候,胡雪巖便殷殷相送,塞了一個封包在他手裡:“逸軒,一點小意思,拿回去給兄弟們買壺酒喝。”
許久沒有接過賄賂了,這一下關卓凡倒有些不習慣。他清楚得很,胡雪巖是慣來這一套的,不過想一想,自己替他省了五萬石糧食,又替他指點了左宗棠這一條路子,這個人情做得不小,用他一點兒,似乎也說得過去,因此沒有多做推讓,說句多謝,坦然受了。
回到縣衙,在燈下開啟封包,裡面是一疊銀票,一千兩一張,一共兩萬。胡雪巖的手面兒果然不小,而且這些銀票,並不是阜康開出來的,票色甚雜,除了四大的,還有渣打的票子,用出去,誰也想不到是出自胡雪巖的手。
關卓凡大為佩服,心想,胡雪巖的成功,確實不是僥倖,連送一份禮,也替別人考慮得如此周全貼心。
他準備委託利賓去做的“股份公司”,也正在籌集資本,恰恰是需要錢的時候。在圓明園買下來的字畫,能出手的九幅之中,已經賣掉了兩幅,剩下的,他又從中挑了五幅,已經交給利賓那個表弟帶去香港。
雖然需要錢,但手頭上胡雪巖所送的這兩萬銀子,他卻有了別的想法。坐在燈下,蹙眉凝思了好一陣,終於做了決定,重新取了兩個封包,將銀票裝了起來——大的那個,裝了一萬五,小的那個,裝了五千兩。
做完這些,覺得酒意睏意一起襲來,於是脫衣上床。可是等到鑽進被窩,忽然想起今天那位美廚娘的倩影,心猿意馬之下,便又睡不著了。
出京已經兩個多月,在這個冷冷清清的縣衙之中,獨守空房的滋味,不大好受。人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若是剛穿越過來那一陣,倒也罷了,偏偏又是從關家大宅那個溫柔鄉里出來的,那時日日有佳人相伴,何其快活!若是到了上海,天天忙於軍務政務,眼不見心不煩,倒也罷了,偏偏又跑出來一個貌美如花的扈晴晴!
可見要做大事,必先有犧牲,關卓凡這樣激勵自己。然而忍不住又想,有沒有既能做大事,又不用犧牲,兩全其美的例子呢?想來想去,好像只有皇上才可以。白天在乾清宮見人,在御書房批本,晚上則三宮六院可以隨便抱,既不耽誤政事,也不耽誤房事。
想到房事,難免又想起兩個“嫂子”來。白氏在床上,總是羞答答的,明氏則是要用手捂著嘴,才不會叫出聲來,扈晴晴……嗐,沒有影的事,想來做什麼?
至於懿貴妃……關卓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她滿臉通紅,緊閉雙眼的樣子,依然可以很清晰的回憶起來。
不過她現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