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可以變得很迅速。當夜便按照譚紹光的軍令,將一切收拾停當,不到五更,兩路大軍已各自拔營出發,而此時的松江城內,對此還一無所知。
洶湧而來的洪軍巨浪,終於按照關卓凡所想的,在松江城這塊礁石上一撞,分成了兩半。李容發的一路,向南度過浦江,立刻向東急行,朝二十里外的南橋鎮撲去。而譚紹光親帶的八千人,則往北走,奔襲青浦縣城。
戰鬥在天明之後打響。隨著太平軍的猛撲,青浦城內薄弱的守軍,很快就現出力拙的跡象。更要命的是,協防青浦的丁先達,並未率手下的兩百多兵入城,而是在側面打了一陣,只殺傷了一兩百長毛,便退向泗涇了。駐守泗涇作為機動的軒軍馬隊,則根本就沒有出動。
等到松江城內的丁世傑收到訊息,事情已經不可為了,青浦只抵抗了一小時,便告陷落。這一下,關卓凡在西線的“雙城計”,唱不成了。
紅了眼的丁世傑,飛馬從松江趕往泗涇鎮,剛進鎮公所,一向穩重的他就大聲吼了起來:“老張,你怎麼搞的嘛!”
一向火爆的張勇,卻大反常態,低著頭悶悶地抽菸,默默無語。丁世傑轉過頭,看見臉色鐵青的丁先達,正從小兀子上站起來給他行禮,於是馬鞭一指,便破口大罵:“丁先達,我操你娘!你倒是好好地滾回來了,青浦城呢?我要拿軍法辦你!”
“哎,老丁,你先別急,這事不能怪先達。”一邊的張勇,到底開口了,“我這有老總的電令,你先看看。”
丁世傑接過張勇遞來的電報,一眼掃過,便楞在當場。
“先字營不準入城,著即退回泗涇。馬隊不準離泗涇。福瑞斯特洋槍隊四百人,著即乘船馳回周浦。丁世傑可固保松江一線。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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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煦本已將“松江大捷”的戰報,派人坐船飛送巡撫薛煥,隨之而來的青浦失守,便給了他一個不小的打擊。不過對比起來,松江畢竟是府治,算是“大勝”,而青浦只是縣城,算是“小敗”,因此仍有可以說嘴的地方。
然而接下來的形勢,愈發不對頭了。
青浦是二十日早上失陷的,當天下午,南線的南橋鎮亦被李榮發的先鋒攻克。到了二十四日,李榮發的大軍從南橋出發,向東猛攻奉賢縣城,華爾的洋槍隊兩度阻擊後退走,太平軍終於攻下奉賢。而身在青浦的主帥譚紹光,加派了三千人,向北度過吳淞江,去與嘉定的劉肇鈞部會合,自己則率領中軍的五千人,坐鎮青浦,監視松江的軒軍。
局勢變得很明朗了,太平軍在北路,是劉肇鈞指揮的一萬二千人,以嘉定為基地,準備向寶山和吳淞進軍;太平軍的東路,則是少帥李容發的一萬六千人,屯兵奉賢,正向南匯虎視眈眈,而後必是沿海橫掃,最終指向高橋,力圖與北路軍在黃浦江的入海口出會合,完成對上海的包圍。
在這樣的情勢下,關卓凡的對軒軍的軍令,仍然是毫不鬆口:除了固守松江——泗涇——七寶——上海這一條線之外,其他縣鎮,不準入城固守,只准側面襲擾,失地無罪,殺傷有功,違命者行軍法處置。
駐營南翔的李恆嵩,同樣也收到了這一個要求,他和軒軍的高階軍官一樣,都無法理解這道指令。而且李恆嵩還認為,關卓凡這樣做,等於授人口實,把自己置於了十分危險的境地,一旦戰事最終失利,便沒有任何藉口來為自己卸責。
“我竟不知道逸軒他是怎麼想的,”李恆嵩憂心忡忡地對姜德說,“難道是儲存實力,全賭在上海的一戰上面?”
“大人,咱們是失嘉定在前,關……關老總的軍令在後。”姜德吞吞吐吐地說,“現在既然說殺傷有功,那咱們就襲擾、殺傷好了。”
李恆嵩被提醒了。他失嘉定的時候,可沒有“失地無罪”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