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典型的愛爾蘭人長相。
豁嘴在他身邊指著葉茂。
葉茂注意到,他們每個人腰間都彆著短槍、挎著馬刀,有的人還不止一支槍。
“這就是我們的印第安先生?”紅鬍子開口了,“聽說你不願意加入神聖的工會?難道你***就不能把這當成對上帝的奉獻?你這個異教徒!”
葉茂手腳發冷,但他的思維並沒有停滯,而是更加迅速地運轉起來。
“先生,我願意繳納會費。”
紅鬍子豁嘴們放聲大笑。
“很好,多麼乖的羊羔啊。”紅鬍子說,“上一次也這麼乖就好了。現在,天堂的門票漲價了。”他對右手邊的兩個同夥擺了擺手:“去,看看印第安先生身上帶的錢夠不夠付上帝的賬。”
葉茂的血一下子湧上了頭。
他身上確實帶著一小筆錢,那是他所有的身家,貼肉藏著,睡覺也不解下來。——那是他在加利福尼亞用沒日沒夜的苦工和差點被燒死的代價換來的。
紅鬍子的兩個馬仔,獰笑著逼了上來。一個高大肥壯,一個長長的栗色頭髮,幾乎蓋住了眼睛。
死全家的愛爾蘭佬!葉茂深吸了一口氣,可惜了我的菸斗!
他狠狠地將手中的菸斗扔了出去,正砸中大個子的眼窩,菸斗迸裂,在大個子的慘叫聲中,葉茂的身子彈起,一個頭錘,結結實實撞在栗色頭髮的喉頸處,栗色頭髮悶哼一聲,摔了出去,葉茂就勢從人牆邊衝過,扎進紅鬍子們的座騎間,胡亂抓住一匹,猛地把自己甩了上去,腳還未完全入蹬,便奮力拉轉馬頭,同時雙腿猛夾,那馬一聲嘶鳴,竄了出去。
身後,馬蹄聲急促雜亂,紅鬍子們大聲咒罵著追了上來。
葉茂有兩手拳腳功夫,但騎術相當馬虎,方才行險成功實屬僥倖,自知時間稍長,非給這群惡棍追上不可。哪裡去才好呢?他緊張地思索著。對了,河岸地形複雜,雜草樹木叢生,而且長長的斜坡甚為陡峭,除了渡口,其他地方馬匹是不容易下得去的,有很大的逃脫的機會。
後面的蹄聲愈來愈近,但混濁的田納西河也在望了。
葉茂幾乎被顛散了身架,但他還是瘋狂地抽打著馬匹,突然,座騎一個趔趄,前蹄跪倒,葉茂一個“糟了”的念頭還沒轉完,便像一隻口袋那樣甩了出去——道路泥濘成河,馬蹄踩進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小水坑。
待到他七葷八素地勉強爬起身來,追兵們已經歡呼著把他圍了起來。
葉茂模糊的視線落在紅鬍子手中的轉輪短槍上。紅鬍子慢慢舉起了槍,對準了自己。
葉茂腿一軟,跪倒在地,閉目待死。
槍聲響起。
葉茂渾身一震……但,好像我還沒死。
槍聲又響,這一次葉茂也聽明白了:這是對天放槍,而且,不是紅鬍子他們放的。
槍聲是從河岸地勢較高的東北方向傳來的,接著,密集的馬蹄聲也響了起來。
葉茂和愛爾蘭人一起轉頭望去,一彪人馬從高崗上升了起來,很快,怒馬如龍,卷地而下,風呼雨嘯,瞬間而至,把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馬上的騎手一身的藍色制服,葉茂一陣微微昏眩:這不是美國朝廷的兵馬嗎?
他已經能夠認得美國聯邦政府軍隊的制服:平頂圓帽,深藍色上裝,天藍色褲子,褲子側面有一條黃色的邊,長筒馬靴。馬上的軍人們還披著一件他以前沒有見過的藍色的短斗篷,躍馬揚鞭之際,斗篷便迎風鼓動。
只是……葉茂認為自己肯定昏眩的更厲害了:他們怎麼會是黑眼睛、黃面板?
葉茂感覺到愛爾蘭人的騷動不安,隱約聽見紅鬍子說:“長官,我們在追捕欠債的……”
葉茂並不能完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