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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見到斷壁殘垣——基本上都是關卓凡的炮兵的作品。
但現在的亞特蘭大,好歹還基本保持了一副像她這種等級的城市應有的面目。
遲一點呢?
中國當時的軍隊。攻破敵城後,慣例是燒殺搶掠姦淫。官軍叛軍沒有區別。軒軍裡面的部分部隊,依然殘留了這樣的習慣。但是,現在軒軍是和美**隊一起在美國土地上作戰,面臨的是一個很複雜的局面,有些事情要小心處理。
因此,進城之前,關卓凡下了三條命令:
非遇到妨礙軍務、拒絕執行命令和攻擊我軍等行為,不得殺害平民。
嚴禁姦淫婦女。
在接到徵集糧草命令之前,不得私自劫掠。
措辭比較微妙。統兵華洋諸將,對這三條命令的理解是:第二條是紅線,不能碰。第一條次之,但“自由裁量權”較大。第三條,關總司令很可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謝爾曼找到關卓凡:逸軒,咱們得把亞特蘭大人都趕出城去,把城市騰空了,叫部隊住進來。
關卓凡想:終於開始了。
謝爾曼補充:用我一個人的名義釋出告就好,你不必為難。
關卓凡沉默片刻,同意了。
他憑什麼不同意?這就是他的“平南八策”裡邊的東西啊,謝爾曼也是因為這個才把他引為知己。
從做出這個決定的這一刻開始,美國的南方人,將用永不能消滅的刻骨仇恨,世世代代記住“威廉。謝爾曼”這個名字——這個“魔鬼”的同義詞。
關卓凡作為中國未來的領袖,就不要為自己和國家拉這個仇恨了。
聯邦政府西部戰區聯席總司令謝爾曼釋出命令:所有亞特蘭大人必須於四十八小時內離開亞特蘭大,允許攜帶必要行李。過時未離城者,一律以違抗軍命予以逮捕。
亞特蘭大人大駭。
市長找到威利。希爾,求他向關總司令求情。
威利。希爾猶豫半天,儘可能委婉地向關卓凡轉達了“亞特蘭大人民的憂慮”。
關卓凡長嘆一聲:這真是謝總司令一個人的意思。可是這種事情,不是行軍作戰,我一個外國人,就算不同意,也不好說什麼。你就跟市長先生說,你已經盡力了。
威利。希爾唯唯而去。
亞特蘭大的市長和市議員向謝爾曼提交了一份正式的抗議。
謝爾曼傲然說道:“先生們,你們是無法將戰爭描繪得比我描繪得更殘酷的。戰爭是殘酷的,而且是你們無法改變的——你們不能以分裂我們的祖國為代價實現和平。你們要請願反對戰爭帶來的嚴重困難,不如請願抗議天上要下的暴風雨。”
城裡還剩下一千六百個白人,他們和遠遠超過這個數量的黑人奴僕們,帶上他們能夠攜帶的行李,離開了亞特蘭大。
暴雨如注,泥濘的道路上擠滿了裝滿行李的馬車,人呼馬嘶,亂成一團。
這些人大多為女性——男人們都去打仗了,其中又有許多是年紀很大或身患疾病不良於行的——不然早就逃難去了。
謝爾曼指定這些人從城南的拉弗雷迪車站離開亞特蘭大,但實際上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未能登上火車,一直留滯在附近的森林裡,在暴風雨中哀哀無告。
謝爾曼居然叫人帶話給胡德,要他來把他們領走。
亞特蘭大人當然等不到勇敢的肯塔基人,許多人得了肺炎和傷寒,就這樣死去了。
倖存者在佐治亞州境內到處流浪,尋找食物、住所和安慰,同時,也開始把恐懼在南方傳播開來。
關卓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