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州遷移過來。這個時候,北海道還未進行任何正式的開發,人口的遷移亦未開始。舉目荒涼,渺無人煙,真正叫“鳥不拉屎”。
高杉晉作沒有出聲。
關卓凡說道:“蝦夷地固然荒涼,卻是好大一片新天地。篳路藍縷,假以時日,定有成就。嗯,這個,開疆拓土,難道不正是男兒應分應為之事業?”
高杉晉作還是沒有出聲。
關卓凡有點不耐煩了,說道:“無論如何,總好過兵敗身死,宗祀廢絕!高杉晉作,我言盡於此。你不受菩薩心腸,我自有雷霆手段。倘若爾等始終執迷不悟,長州藩區區三十七萬石高,只怕覆巢之下,無一完卵!”
高杉晉作開聲說道:“貝子爺,晉作有一事不明,懇請訓示。”
關卓凡皺了皺眉,說道:“你說吧。”
高杉晉作說道:“幕府朽敗,早如風中之燭,一吹可滅。貝子爺天縱英明,豈能不察?貝子爺縱有回天之力,德川氏亦不過苟延殘喘於一時。貝子爺一番辛苦,不知所為何來?
所為何來?這個還真不能告訴你。
關卓凡微笑道:“高杉晉作,你的意思,是不是德川將軍換成毛利將軍,會更好一些呢?”
高杉晉作渾身一震,抬起頭來,臉色蒼白,眼睛中卻是精光閃爍,說道:“晉作不敢如此狂妄。不過,長州藩對天朝向來恭順,若蒙恩遇,定當臣事之。”
這是強烈的暗示:如果長州藩主政日本,會仿朝鮮、越南例,自居中國藩屬。
關卓凡心想:聽起來是不錯,可是,日本人說話算話的話,母豬能上樹。等你真的主政日本了,只怕第一個要咬的,就是你的宗主國了。
關卓凡微微搖頭,說道:“高杉晉作,你想的太多了,咱們兩個,談的也太多了。事實上,我也知道,你此行並未奉藩命,咱們不論談出什麼,能做得數麼?你還是回去,先統一了藩論再說吧。”
關卓凡這番表態,相當**,高杉晉作一陣迷茫,雖然心有不甘,但無可奈何,只得伏下身去:“是。”
關卓凡說道:“下關風月,我心儀已久,可要好好盤桓一段時間。嗯,你有什麼好介紹嗎?”
這句話,更加**,高杉晉作心中微動,說道:“回稟貝子爺,馬關河豚,天下美味,不可不試;青海島懸崖絕壁,洞穴奇巖,也算是天下奇景,不可不看;還有,湯田溫泉,號稱山陽路最大的‘美膚湯’,攜美共浴,最是愜意。”
關卓凡含笑道:“好,好,只是我這一次東瀛之行,一位夫人也沒有帶過來,辜負造物神奇了。”
這句話什麼意思?難道……
高杉晉作磕了頭,站起身來,正要退出艙門的時候,關卓凡問道:“長州藩藝州口、石州口方向,主將是哪兩位啊?”
高杉晉作一愣,不過這個不是什麼秘密,於是躬身說道:“回貝子爺,藝州口的主將是伊藤俊輔,石州口的主將是大村益次郎。”
關卓凡點了點頭,說道:“好,好,都是一時之選。”
伊藤博文在年初的長州藩內戰中嶄露頭角,算是有了點小名氣;但大村益次郎,直到二徵長州開打,還是默默無聞,關貝子說“一時之選”,只好當客氣話聽了。
高杉晉作不知道,關卓凡真不是客氣。
高杉晉作出去了,關卓凡的臉色沉了下來,沉默片刻,開口道:“徐先生,這個人,你怎麼看?”
徐四霖躊躇了一下,說道:“此人斑斑大才,久留必為我心腹之患。貝子爺,您看,要不要……”
關卓凡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必要,長州藩不會再用他了。”
徐四霖大出意外,說道:“請教貝子爺,怎麼說呢?”
關卓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