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民主國總統”、原臺灣省巡撫唐景崧棄城而逃,辜顯榮受士紳之託,單身赴日本軍營,延請日軍入城,大致就是這個套路。
我們可以指辜顯榮“漢奸”,但這種人,在這種情形下,是必定要有的。
當然,如果視幕府為“官軍”,那麼這幫子豪商就是“反正”、“助順”——其實都一碼事。
打頭的一位,叫做白石正一郎,乃是長州的第一大富豪。他擁有長州最大的船行,還有一家“關門制船所”,製造非蒸汽動力的日本船。全長州大部分的日本船,都出自他的“關門制船所”。另外,白石正一郎還做茶葉出口貿易,生意做得很大,和上海以及英國的南安普頓、美國的波士頓都有密切往來。
說到“政治立場”,這個白石正一郎其實相當“反動”,他是倒幕派的大金主,甚至參加過“奇兵隊”,素有“俠商”之號。不過,這種事情不能太認真,因為幾乎所有的長州豪商,都是同情“倒幕派”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事實上,不僅在長州,全日本的大商人,都是討厭“幕藩體制”的。原因很簡單,三百大名割據日本四島,各藩互不相通,嚴重阻礙了商品和資源的流動;幕府和藩國的政府專賣制度,也是大商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彼時的日本,是找不到一個不和“倒幕派”有勾連的大商人的。
幕末的日本,商人的地位是非常特別的。名義上,和中國一樣,“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但實際上,此時的商人,已經有了影響甚至主導日本政治的力量。
日本海島國家,地狹人多,不論德川幕府怎麼“鎖國”,貿易都在整體經濟中佔比甚重。幕末時候,國家、政府開支愈來愈大,農業生產能力卻只低不高,主要稅源——農民那兒榨不出更多的油水了,政府赤字愈來愈大。於此同時,商品經濟愈來愈發達,商人們的荷包愈來愈鼓,可是,幕府和大名卻只能乾眼饞,因為當時的“體制”下,沒有法律條文和技術手段,向商人徵收足夠多的稅收。
所以,很自然的,要維持幕府、藩國以及將軍、大名個人的龐大開支,就得向商人們借貸了。
當時的幕府和各藩國,全部都是大商人的“債務人”,如果商人們不肯借錢,有的大名的日子根本就過不下去。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幕府和大名們,在大商人面前,就很難真正硬氣得起來,對大商人的許多“不恰當的行為”,就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商人們也因此獲得了影響政治的機會和能力。
這麼一個背景下,既然人家肯見風使舵,關卓凡也只能“曲於優容”。不過,他自己當然是不見這幫子商人的,按照當時日本的體制,商人的經濟地位雖高,但政治地位卻低,也是沒有資格覲見關卓凡的。和商人們的交道,一律交給徐四霖去打。
白石正一郎十分巴結,將自己最豪華的一套別墅“薰園”,騰了出來,以作關貝子在馬關的駐節之所。
這所宅子,在一處坡地之上,風景既好,關防也十分方便。近衛團進去,裡裡外外、反反覆覆地搜查,包括有沒有夾壁,有沒有暗道?
結果一切正常。
宅子規制宏大,完全不輸大名府邸。大門軒敞,可容轎、馬透過,這在日本的大戶人家中,並不常見。
關卓凡留意到,大門兩側的簷燈,不是傳統的日本紙燈籠,而是荷蘭風格的青銅煤油燈,這在當時的日本,更是罕見。
進了大門,轉過玄關,只見園林異常精緻,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