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白氏有更深刻的瞭解。
慈禧確實有隨心所欲的毛病,就如玉兒說的“心血來潮”。她指的婚,或者出於一己快意,或者出於政治考量,總之,是不會真正考慮女方的意見和利益的。這一點,和慈安確實是天壤之別。結果,不論是原時空還是本時空,聖母皇太后經手的婚姻,怨偶多,佳偶少;悲劇多,喜劇少。
原時空,慈禧包辦的婚姻,最著名的一對怨偶,當然是德宗夫妻。這個眾所周知,獅子就不囉嗦了。
在此之前,恭王的大女兒,本書中提到的“大妞兒”,封榮壽公主的,被慈禧指給了額駙景壽之子志端。景壽是當年“八大臣”中唯一“持正”、不親附肅順的;志端又面容清秀、謙虛好學,慈禧自覺這是一段好姻緣。
可是,不論榮壽公主本人,還是岳家恭王夫婦,都不喜歡這個夫婿,因為志端的“身子骨兒”不好。
但“上頭”既然已經“指”了,為臣者就只能“叩謝天恩”了。
果然,沒過幾年,志端病逝,榮壽公主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這一“成”,就“成”了一輩子。
要注意的是,其時,恭王正處在權勢的巔峰上,而榮壽公主又是慈禧真心喜愛,引為親信的——榮壽公主尚且如此下場,別的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以上德宗和榮壽的婚姻悲劇,在本時空,自然都還沒有發生。但慈禧在這方面的表現,已是“鋒芒畢露”。日日侍候在她身邊的玉兒,很有“朝不保夕”之感。
白氏略微沉吟了一小會兒,說道:“這次去天津,是個很好的機會,我會請貝勒爺安排你們見面——可以多見幾位!你們相互對上眼兒了,從天津回來之後,咱們就請聖母皇太后下旨指婚。聖母皇太后這一年半年是肯定離不開你的,不過沒有關係,咱們可以先訂了婚,等到聖母皇太后能夠放你出宮了,再從從容容地辦喜事!”
這實在是周到的不能再周到了。
玉兒眼中滴下淚來,又要跪了下去,被白氏生生摁住了:“玉兒,不要再這樣子了,這個事兒,放在心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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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柳條衚衕的時候,華燈已上,飯點兒自然是過了。白氏下車伊始,一進府門,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廚房,單獨給玉兒做了滿滿的一大桌子菜。白氏笑著對玉兒說:“你儘管敞開肚皮吃,害肚子也不怕——貝勒爺又不是聖母皇太后,你跟他說話,內急了就去茅房,一點妨礙也沒有的。”
關卓凡今兒在外邊有應酬,看看落地的大自鳴鐘,距貝勒爺回府,應該還有好一段光景。白氏說“在宮裡我也不敢放量,也沒吃飽,也要再吃一點”,於是坐在玉兒身邊,笑盈盈地,看著她“敞開肚皮”,狼吞虎嚥;自己偶爾吃上一口半口。
白氏一邊給玉兒夾菜,一邊笑著說道:“不著急,你慢慢吃,可別噎著。今兒睿王大壽,貝勒爺去了賀壽,沒那麼快回來。也是巧,如果老爺子的千秋是昨個兒,那麼福晉就要在今兒宴請各王公內眷了,我就得去應付差事,就陪不了你了。”
玉兒抬起頭來,感激地笑了一笑,卻說不出話來——嘴巴里塞滿了菜餚。
這頓飯,一直到小肚子都鼓了起來,玉兒才停箸不吃。
飯後上茶。
自入宮後,這是玉兒第一次坐著喝別人端上來的茶水。
過不多久,下人來報,說是貝勒爺回府了。
玉兒一聽,立即擱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垂手而立。
白氏也站了起來,卻向玉兒做了個下按的手勢,笑著說道:“你先坐下。貝勒爺回府後還要沐浴——這是他雷打不動的習慣。見你也不會在花廳這兒,必定是在書房的。嗯,你且坐著,我去和他打聲招呼。”
玉兒訕訕地笑了笑,說道:“是。”等白氏出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