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只是猜到了關卓凡的一半心思——為國家撙節財政;另一半心思——迫使自己在個人支出上依賴於他,御姐再怎麼聰明,也念不及此了。
事實上,在內務府的問題上,慈禧是頗為心虛的,她並不以為關卓凡的取態有什麼不對,理智告訴她:他之所為,確實是“正辦”。所以,之前在這個問題上,關卓凡只要有所堅持,慈禧便立即後退。
但是,就像一個家庭,夫妻雙方都會爭奪財政的主導權一樣,這個事兒,縱然底氣不足,她也不能不試著爭一爭。
可是,該怎麼爭呢?
她總不能說,內務府比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更加重要啊!
一時之間,計無所出。
算了,老六的事兒,且擺一擺,先收拾了那個寶洌г偎擔�謁�嵌�馨芽謐喲蚩��膊換怠�
“好罷,老六的事兒,就按你說的辦——且放他一馬!嗯,這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該如何……調理,你下去給我寫個條陳吧。”
“調理”?這個詞兒有意思。
“是,臣儘快著手辦理。”
“那——那個寶洌�兀看巳絲啥瘢�蝦醪豢梢鄖嶙萘耍 �
“是,寶洌Р皇橇���χ玫比灰�興�煌��皇恰���
“你又‘只是’?我說,你怎麼變得跟你那個母后皇太后一樣,婆婆媽媽、軟不拉沓的?做個事兒,給個話兒……還不如我一個女人痛快!”
“呃,太后女中堯舜……巾幗英雄,臣如何及得?”
早就有人拿“女中堯舜”來吹捧慈禧了,但“巾幗英雄”這頂帽子,卻是前些天海上閱兵、“冠軍號”演炮的時候,關卓凡親手給御姐帶上的。
慈禧斜睨了關卓凡一眼,“格格”一笑,說道:“你就別拍了,當心我踢你!好啦,你說說你的‘只是’吧!”
其詞若憾,其實深喜。
您踢我?那您不成了小——母——馬……
“是。立海的供詞,雖然涉及寶洌В��︿'和五爺晤談的時候,現場並無第三人,以五爺的身份……他再怎麼荒唐,也是不好直接問訊的,所以……”
“所以,寶洌Ш屠銜迕芤榱聳裁矗�澇段薹ㄗ糝ぃ俊�
“太后聖明。”
“哼,那就‘問訊’寶洌Ш昧耍 �
“太后……說氣話了。不過,臣大著膽子,做個推測——不消朝廷‘問訊’,寶洌ё願齠�橢鞫�崴敵┦裁吹摹!�
“哦?他能說些啥啊?”
“這個——臣倒不好亂猜的,不過,大約無非是以自劾求自清那一套罷了。”
“‘以自劾求自清’?”
“是,臣以為,如果寶洌б�餉醋齙幕埃�Ω鎂褪欽庖渙教斕氖露���蝗唬��⒄疑廈帕慫�偎擔�還芩凳裁矗�啥際峭砈恕!�
“那咱們就等?”
“是,也不過就等這麼一天半天的功夫。說不定,現在這個光景,寶洌У惱圩右丫�萁�四謐嗍麓Α���嬡鞝耍�敲礎���右�忍�惶�負蠡侍�蟮囊饉肌!�
“哼,又是你的‘母后皇太后’……”
“臣的心,太后是知道的。”
御姐秋水般的眼波,在關卓凡身上繞了一繞,垂落下來。
“好啦,你別多想,你的心……我是知道的。”
一時之間,二人皆無語,溫暖的漣漪,在室內慢慢地盪漾開來。
過了片刻,關卓凡打破了沉默:“太后放心,無論如何,不能叫寶某人再留在軍機處裡邊兒了。”
“這……還差不多。不過,如果‘東邊兒的’心軟了,又拿不到他的什麼大的把柄,想趕他出軍機,不大容易吧?”
“臣……盡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