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就是“襲擾”,就是叫長州軍睡不好覺,同時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事實上,山縣有朋的顧慮是對的,中國人對長州軍借夜色掩護、突入塹壕的可能性是高度警惕的。
這倒不是基地指揮官姜逸田營長革命警惕性特別高,而是關爵帥制定的《塹壕防禦手冊》中,就包括了這樣的“標準程式”。
在美國的時候,南下亞特蘭大途中的阿拉圖納戰役,是軒軍傷亡僅次於查塔努加戰役的一次慘烈之役。月夜的塹壕內,北、南兩軍血盈溝壑、殊死搏殺的場面,關卓凡終生難忘。他因此對敵人可能在夜晚潛入己方的塹壕,有著特別的敏感,並在《塹壕防禦手冊》中,予以特別的應對。
這個“特別的應對”,包括在晚上派出小分隊,主動出擊,反守為攻,給敵人不間斷的襲擾。
小分隊的建設也不是姜逸田的發明。軒軍改革軍制的時候,就明確要求:營級單位,要有組織“特別作戰分隊”的能力。
這個“特別作戰分隊”,和後世的特種兵不能比,也不是一個固定的單位,只是要求營級單位主事主官,“能夠組織少量人員,在複雜氣候和地形條件下,執行目的單一的、較為簡單的作戰任務”。
這個“少量人員”,按規定,一般情況下為兩個班,即兩個可以相互支援的戰鬥小組——不能再多了,不然,“在複雜氣候和地形條件下”,就協調、指揮不來了。
根據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經驗,在塹壕中相向對峙的兩支部隊,趁夜色掩護互相滲透是很普遍的情況,但基本小打小鬧,難以取得什麼大的成績。
而阿拉圖納戰役中,北軍的塹壕是一種“進攻性塹壕”,是向敵方推進的“通路”,和小倉城後勤基地這種純防禦性塹壕完全不同。既然其根本目的是為了接敵,南軍進入塹壕就該“歡迎”,求仁得仁,沒啥可抱怨的。
不過,關爵帥的思維是發散性的,由進攻而想到防禦,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何況我軍人數有限,傷亡的承受力低,開片這種事情,最好不要發生在自己的塹壕內。
東邊的天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每一個長州藩官兵都精疲力竭了。
夜襲中國“後勤基地”的計劃自然告吹。除了已經不存在“偷襲”的突然性,營地外到處都是敵人的小股部隊,如果強行執行原計劃,“選鋒隊”走出營地就會遇襲,伸手不見五指的,弄不好半路上就散架了。
看著不遠處在晨曦中慢慢清晰起來的中國“後勤基地”的土牆,高杉晉作心中充滿了悲涼。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對滿眼血絲的山縣有朋說道:“山縣君,咱們撤吧。”
確實得撤了。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做長期的圍困,高杉晉作還有可能想出攻克這個“後勤基地”的辦法,但他沒有時間了。中美聯合艦隊隨時會出現在馬關海面上,那個時候再走,可就晚了。
山縣有朋臉色鐵青,他沒有答話,過了半響,才說道:“我們撤回去,長州怎麼辦?”
高杉晉作沒有馬上回答山縣有朋的問題,他背轉身子——那邊是長州的方向,劇烈地咳嗽起來。
*(未完待續。。)
第十六章 打打天皇的主意
從馬關的彥島望出去,馬關海峽西入口的海平面上,中美聯合艦隊的艦船,終於一艘接著一艘現出身來,很快,海面上佈滿了艨艟鉅艦。
海峽西入口開向西北方向,與彥島隔海相對的,是小倉藩的安瀨。這兒是馬關海峽南岸的最西端,和彥島一西一東,共扼馬關海峽的西入口。長州軍一撤回北岸,從中國人的“後勤基地”裡就出來了一撥人,來到了安瀨,靜候中美聯合艦隊的到來。
打頭的三位,一位是小倉城基地守備營副營長蔡同順;一位是負責基地後勤事務的副營級軍需官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