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擬章程!嗯,你心目中,該往哪些國家派出學生呢?又該在那些科目上面下功夫呢?”
關卓凡沉吟說道:“第一批學生,人數不會太多,就都派到美國去好了。這樣,照應起來。也方便些。至於學什麼,讀‘大學’的,應以機械、冶金、化工、土木為主,嗯,農業、商業、法律,也是緊要的;‘中學’和‘小學’,是打底子的時候,暫時還談不上什麼科不科目——不過,將來他們升讀‘大學’,自然也要以上述科目為主。”
利賓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總以‘實用’二字為要就是了。”
關卓凡欣賞地看了利賓一眼,說道:“以‘實用’二字為要——正是這個話!如今中國最缺的,可不是之乎者也、經史子集!”
頓了一頓,說道:“這些學生,既然留在人家那裡‘進學’,就叫‘留學生’好了。”
利賓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名字好,也有出處。”
“留學生”不算一個新詞。日本向中國派遣唐使的時候,同時派出“留學生”和“還學生”。和遣唐使一同歸國的,叫“還學生”;繼續留在中國學習的,叫“留學生”。
關卓凡說道:“利先生,你草擬章程的時候,有一點是要留意的:讀‘大學’的那一班,已經成人,好辦;真正麻煩的,是年幼的那一班。這些小‘留學生’,心智未全,在美國十年八年地呆下來,可不要到了學成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通通都變成了美國人。”
利賓悚然而驚,說道:“是啊,確實可慮!那麼……”
關卓凡說道:“我的意思,第一,咱們自個的文字功夫,是不能夠放下的。不然,這班孩子‘大學’結業的時候,滿嘴滴溜溜的英文,中國的字卻不會寫了,中國的書竟讀不通了,怎麼得了?”
“第二,咱們跟去的人,要切切實實地管教照應住了。這個‘管教照應’,管教得要嚴,照應得要細,但宜疏不宜堵,不能真把學生裝到籠子裡。不然,見識不到真正的世面,萬里漂洋,所為何來?”
“第三,事先要和美國方面約法三章。比如,不能夠拉咱們的學生去入教。”
利賓默然半響,說道:“貝勒爺,我實話實說,你要做的這個事情,實在是……吃力不討好。”
關卓凡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不錯,確實是吃力不討好。不過,這個事,如果做不成,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如果做得成,卻是功在國家,利在千秋!而且,何謂成?何謂不成?我覺得,咱們派一百個小‘留學生’出去,最終能有五十個真正為國家所用,就算成了!”
“另外五十個人,有的可能出不了師;有的拿了張‘文憑’,卻是繡花枕頭;有的不小心變成了美國人——又如何?就當咱們送給美國了!嗯,咱們就當這一百個人的錢,都花在前面那五十個人身上了——利先生,你替我算算,這筆生意,到底值還是不值?”
利賓愈聽面色愈是舒展,心悅誠服地說道:“貝勒爺,到底是你高瞻遠矚!好,這件事情,再難,咱們也要做成了它!”
關卓凡又是一笑,說道:“還沒有‘難’完呢!利先生,我的想法,這批小‘留學生’中,要有女學生。”
有了前邊“包括女子人才”那句話打底,“女學生”三字,倒沒如何出利賓的意外,但親耳聆之,依然深為震動。他沉默片刻,輕輕舒了口氣,說道:“貝勒爺,這可是開千百年未有之局面!”
頓了一頓,臉色凝重地說道:“那班衛道之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