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清清楚楚四個字:“離愁別緒”。
似乎不應該是因為某人的關係,“某人”此時就在“黃金馬車”的前邊。控轡縱馬。距離之近。幾乎觸手可及。這……怎麼也談不上“離別”吧。
車外寒風凜冽,透過車廂前窗,御姐看見,縱送之際,風時不時地掀起他的大氅,露出了挺拔的背脊。
打側坐的玉兒,聽見聖母皇太后又幽幽地嘆了口氣。
是那幢宅子、那片苑囿的關係?
我的心,飄飄蕩蕩。還在身後的那幢宅子、那片苑囿裡,兜兜轉轉。
那幢宅子、那片苑囿,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極親切、極可靠的人兒,朝夕相處,耳磨廝鬢,一旦分開,便悵然難以自己。
那……僅僅是一幢宅子、一片苑囿而已呀!
前前後後,攏共不過一個月而已呀!
還有,我的“離愁別緒”,真的不關車子前邊兒的那個人的事兒嗎?
如果沒有前邊兒的那個人。那幢宅子、那片苑囿,還會叫我如此牽腸掛肚嗎?
還有。還有……為什麼,一離開那幢宅子、那片苑囿,我就有了……和他分開來了的感覺?
雖然,他明明就在前方几乎觸手可及之地!
亂了,亂了。
鑾駕上了“新馬大道”,路邊,軒軍近衛團已一排排整齊列隊相候,禮兵隊扈從鑾駕入列,重新整隊之後,聖母皇太后天津閱兵之行,便正式踏上了歸程。
*
御姐上車之前的舉動,叫關卓凡的心思,不能不放在身後“黃金馬車”車廂裡的人身上。
前天晚上至昨天早上種種情形,又在他的腦海裡一一浮現出來。
晚飯過後,關卓凡帶著安慶的兩封電報,來到了官港行宮。
當天晚上,他第二次“奉旨留宿”。
聖母皇太后在床上的表現,出乎關卓凡的意料。
兩人魚水歡合,自如意洲花海以來,這是御姐最主動、最激烈的一次。雖然還沒有到“官人我要”的程度,但關貝勒馬上馬下,三進三出,聖母皇太后不僅努力逢迎,不先行言休,且肌膚摩挲,起伏張合,和之前頗有不同。
春風最後一度,關卓凡福至心靈,翻轉彼此,男下女上。聖母皇太后意亂情迷,雖然居高御下,一時手足無措,卻也沒有要求“放我下來”。嬌態欲情,相互湊合,終於成就了兩人之間第一次女上位之歡。
狂潮退去之後,女人久久地伏在男人的身上,一動不動。
過了良久,御姐輕輕說了一句:“睡吧。”
黑暗中,光潔柔滑的酮體,離開了關卓凡,長長的青絲,拂過他的胸膛和下頜,癢癢的。
他感覺到女人把背朝向他,拉上被子,裹住自己,蜷起了身子。
關卓凡睜著眼睛,小小地發了會兒呆,很快,倦意襲來,眼皮沉重,不過半盞茶功夫,他便酣然入眠了。
這一覺睡得好生實在。
關卓凡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又是一派陽光燦爛了。
他翻了個身,剛要滿足地伸個懶腰,嚇了一跳——慈禧就在枕邊,怔怔地看著他。
聖母皇太后還裹在被子裡,上身微微抬起,白嫩的肩膊半露,臉上卻沒有笑容。
“給太后……”
“請安”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御姐已掀開了自己的被子,一個柔滑火熱的身子,鑽進了關卓凡的被子。
關卓凡嚇了一小跳,心想:一大早就要啊?真正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還坐地吸土……喂,是不是先讓我上個洗手間?
正在亂轉念頭,右臂上猛地一痛,他出其不意,“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這一聲算得慘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