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被閻敬銘從總督衙門直接提溜出來、當著官文的面揍了個半死、然後發配邊疆的那個混蛋。
劉傳楨人極聰明,也極曉事。他拜巡撫衙門的師爺為師。虛心請教。不恥下問,不久之後,不但公牘嫻熟,連一筆字,也快趕得上師傅了。
劉傳楨極力慫恿英翰整頓安徽鹽務,說朝廷大興新政,在在都要用錢,鹽務是絕大的富礦。大亂之後,稍加整頓,鹽稅即可大增。如此,戶部的正項收入多了,撫軍必能上邀簾眷,樞府大佬,也必另眼相看;另外,上繳國庫之餘,咱們多少也能留下一些,巡撫衙門的用度。也會寬鬆許多呀。
英翰動心了,謀之於自己一個叫做裕庚的心腹師爺。
這位裕庚。本姓徐,字朗西,漢軍正白旗人。他的名字,說起來知道的人可能不多,但是他的兩個女兒,可就大大有名了:長女德齡,二女容齡,皆美姿容,通音律,擅舞蹈,精英、法語言——就是後世夤緣入宮,專為慈禧通譯、接待西洋命婦的那兩位角兒。尤其德齡,慈禧信任寵愛之專,一度過於普通的公主、格格。
德齡、容齡兩個,算是晚清兩位極著名的交際花。
當然,現在是同治五年,即1866年,這兩位美人,都還沒有生出來。
裕庚和其家人的事蹟,如果要講,一部書也未必寫得完,暫按下不表,且說他聽到英翰整頓鹽務的打算的反應。
裕庚瞪大了眼睛,微微張著嘴,好像不認識英翰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斬釘截鐵地說道:“東翁,劉文楠此議,萬萬使不得!”
文楠,劉傳楨的字。
英翰愕然,呆了一呆,說道:“請教——老夫子何以雲之?”
裕庚嘆了口氣,說道:“鹽務的難辦,東翁有什麼不知道的?實在是牽連太廣、太深!這個泥塘,踩了下去,還能不能拔出腳來,誰也說不好!這也罷了,最關鍵的是——說句難聽點的:拼盡一身剮,未必能把皇帝拉下馬!”
頓了一頓,說道:“安徽鹽務之關竅,不在安徽,在江蘇!兩淮鹽場,盡在蘇北,那裡可是兩江總督的地頭——東翁,曾滌生都沒什麼動作,咱們何苦當這個出頭椽子?就算不顧一切地當了,也必是鞭長莫及,有心無力,最終變成個爛椽子!”
裕庚情急之下,這番話說得又急又重,甚至“拼盡一身剮,未必能把皇帝拉下馬“這種大大犯忌的話都說出來了。英翰聽了,細細想去,半響作聲不得。
安徽也產鹽,但並非鹽的主要產區,安徽吃的鹽,大多來自江蘇的“兩淮鹽場”。
“兩淮鹽場”,是中國目前最大的鹽場,地位之重,過於長蘆鹽場。乾隆朝的時候,兩淮鹽場額徵鹽課超過全國鹽課的一半,真真正正是,“兩淮歲課,當天下租庸之半,損益盈虛,動關國計。”
到了現今的同治朝,朝廷的正項收入中,關稅的比例提高了,鹽稅的比例有所下降,兩淮鹽場的重要性略有減低,可依然是一等一的“國計”。
李世忠能夠長時間擁兵數萬,獨霸一方,就是因為他的“豫勝營”,直接、間接地控制了兩淮鹽場。
李世忠“致仕”之後,依然在臺面下保持著對兩淮鹽場的強大影響力。
安徽鹽務的重要性,在於:一,安徽是食鹽的主要消費地區之一,會生成大量和食鹽有關的厘稅;二,安徽的鹽務,和“兩淮鹽場”密切相關——暗地裡控制兩淮鹽場的那個人,不在江蘇,在安徽。
事實上,“兩淮”二字,已經顯示出這種密切的關聯性了——“兩淮”,即“淮南”、“淮北”,本就是一個跨地域概念,泛指蘇、皖兩省淮河南北之地域。
這就是裕庚說的“安徽鹽務之關竅,不在安徽,在江蘇”的意思了。
至於曾國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