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乖巧樣子,想起她匆忙用手指整理頭髮,模樣有一點呆呆的。還有她站在/射/圃裡,穿著青色的箭袖,纖秀柔嫩,宛若新生的小竹。
他的心不知怎麼就軟了。
走過去的時候,他以為她是在與人淘氣,或是在跟誰玩鬧。
十三歲的小姑娘,可不就應該正是愛玩愛鬧的年紀麼?可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遇到了這樣汙鄙齷齪之事。那些人如今的手段已經這樣下作了麼?竟是連一個小小女孩也不放過。
真是可鄙!
劉筠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轉身向著角門而去,一面淡淡地道:“細細說來。”
何靖邊躬了身子道:“屬下的人綴著吳庸進了澄心館,回報說吳庸藏在了畫閣之中。一直在自言自語什麼‘小美人兒’、‘小才女’之語。後主子有令,屬下便親去澄心館打暈了吳庸,將之藏在了倒座房的床下。過後那連著澄心館與後院兒的雕花門處便走進來一群貴婦。打頭的便是盧氏長女。那盧氏進門之後便直奔畫閣,後見閣中空無一人,她似是極為不喜,很快便又帶著人迴轉了。屬下聽見她急急地吩咐底下的丫鬟去找一個叫細枝的小丫鬟。屬下見這群貴婦迴轉之後,便也回來了。”
劉筠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怎麼忘了那個叫細枝的丫頭?這不應該的。方才只顧著帶傅珺匿進山洞,根本就沒想起細枝還在湖邊暈著。
他這是怎麼了?
“細枝就暈倒在湖邊,你去把她弄回來。”劉筠頓了頓,又淡淡地道:“把吳庸扔進護城河。屍身上帶些東宮的幌子。做得明顯一點,最好把撫遠侯府拉進來。”
何靖邊有些遲疑。
劉筠回頭看了他一眼,語聲淡淡:“你知道怎麼做。”
何靖邊的後背陡然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立刻應諾了一聲,悄悄退了下去。
劉筠負手望著眼前的石徑。那石徑伸展著拓向前方。又被兩脈枯萎的荒草掩埋而盡。
他忽然笑了一下。
他好象已經隱忍太久了。久到了讓那些人以為。他就是一隻沒了牙的老虎,人人都可以欺他一欺。現在,這群人還將手伸到了那個女孩子的身上。
只要一想起那個小姑娘。就這樣孤孤單單地蹲在草叢裡,柔弱得比一根蘆葦也強不了多少,他心裡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燒,那烈焰灼得他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武陽伯麼?那就是二皇子劉競,盧悠的身後便是太子劉章。
很好,加上他劉筠,還有他那個好皇兄劉簡,大家關起門來真是親親的一家子,恰好可以湊一桌打馬吊了。
劉筠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既然他那個太子侄兒已經如此等不及踏上那條不歸路,那他也不介意多推一把。
只希望武陽伯硬氣一點,別白白死了個兒子。
還有德妃,也千萬要爭氣一些,別叫下頭賣命的人失望才好。
劉筠又笑了一下。
這一次,他的笑容顯得溫和了許多。他聽著前頭隱約傳來的曲韻,負了手往前走去。此刻的他,又成了一位散淡悠閒、不問軍政,只願與樂伶為伍的閒散一字王了。
傅珺回到浮觴閣的時候,戲臺上的《天門》方唱至尾聲。飾演仙女的伶人舞起兩段天青色的水袖,直若天女下凡。
據幾位極有見識的貴婦說,這段水袖雖不及夏雲笙的清海流金袖,卻也是頗成氣候了。
聽了這話,那席間眾人皆是笑將起來,傅珺亦跟著淺淺一笑,又捧起桌上的茶盞暖了暖手。
她的舌頭還疼著,不敢喝茶,估計這之後的幾天,她都不能吃太燙的東西了。
平南侯府的席位之上還是空無一人,傅珺此時便坐在謝夫人身邊,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