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笑起來一臉褶子:“厲害,我的兒子當然厲害,我總相信,我的兒子定會考取到狀元,有人頭落地那一天。”
任青雲走進去裝模做樣咳嗽幾聲,聶坤瞧了,魂都快嚇沒了。這任青雲的身份聶坤自然是知道的,看他登門造訪,聶坤背後都浸出冷汗。
李氏見有來者,問道:“這位是誰?”聶坤吞吞吐吐,不知如何作答。任青雲倒坐了下來:“我是你未來的親家。”
一聽此言,聶坤更是三魂嚇走了七魄,額角密密麻麻的汗淌水似的滴下,和金瑤的事情還是瞞著李氏的,這事可要從長計議,暫時不能和李氏講,叵料這任青雲倒尋上門來。
李氏聽了,笑得直合不攏嘴:“原來是親家啊,我說這小王八羔子瞞得我好苦。坤兒,還不給親家看茶。”囑咐完卻是話匣子都開啟了:“我們家雖然貧苦些,不過坤兒卻是個實在人,又勤快又老實,絕對不會讓親家閨女受半分委屈。”
任青雲只看著聶坤倒茶:“您兒子不僅憨厚老實,膽子還挺大的呢。敢愛敢恨,旁的眼光都不在意,對我家閨女是一心一意。說實話,我看著都手心捏了一把汗。”
“哐當“一聲,碗掉在地上,碎成了三四塊,李氏被唬了一跳,低頭看一眼:“我兒,你怎麼在親家面前毛毛躁躁的,教他如何把閨女交與給你。罷了,你去裡面拿些炸土豆給親家吃。”
任青雲跟著道:“去罷,我和你娘還有私話要講。”
聶坤心中打鼓,十分畏懼任青雲說了出來,況且那話是什麼意思,聶坤自然知道,只收拾了碎片:“我不去,我在這兒也陪著說說話。”
李氏自然不會給聶坤難看,連忙打圓場道:“你看看,現在就為了親家公,拂了你孃的意。不過話說回來,你不走也好,咱們三個一齊說說話,若能將親事定下來,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任青雲暫且不答,只湊到聶坤耳旁輕聲道:“你是讀書人,明白得很,守得你娘一日,守不了你娘一世。若我真心要講,你是如何也阻攔不了,何不如放聰明點,金瑤在麗春院也能好過些。”
猶如一把刀從聶坤脖子伸了進去,絞得他五臟六腑奇痛無比。四目相對,只見任青雲眼角眉梢都噙著笑意,聶坤打了一個哆嗦,倒走出了門外。還聽到李氏笑嘻嘻道:“你瞧多聽你話,我倒白養了這麼些年。”
聶坤沿著小路,走出門口些許遠,蹲著看花看草。一隻螳螂立在草尖上,摩擦著觸角,聶坤正要捉了去,只見一雙穿著大紅繡花褶布鞋的腳走了過來,將那螳螂都驚開了。
站了起來,只見是劉巧嘴,含著嘴笑道:“喲,是誰家姑娘的爹上門了不是?我且進去看看。”
聶坤連忙攔住:“進來討水喝的。”
劉巧嘴撇嘴道:“等那會子到了,我就去和他說,你家女婿曾說你是叫花子,看他惱不惱。”扭著腰自個走了。
聶坤心中憋屈得很,望著天上的雲彩漸漸變紅,一輪紅日往遠山裡墜落,那一片天猶如有火熊熊燃燒著,熾熱無比。
門口踱步好會兒,任青雲才走出來。聶坤看了眼屋內笑得花枝招展的娘,又對任青雲道:“今日天晚了,任先生就在這兒歇息吧。”
任青雲笑道:“真心還是假意,我都不叨擾了。你送我出村子便是了。”
聶坤只悶頭悶腦送他走到村口,任青雲又道:“聶小子,別怕,我心底裡是支援著你和瑤姑娘的。當初我和李春花的親事也遭到了她爹孃的極力反對,後來還是我咬牙不松嘴,最後私奔,等有了女兒,她爹孃才肯鬆口。所以我是深深體會到你的心,再者,俗話講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
聶坤聽得呆住了,沒想到和自己想的天差地別,激動得像個孩子似的,緊緊攥著任青雲的衣袖:“任先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