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到牙齒的那種,連戰馬都要穿上馬鎧,免得一刀就是一道大血口,傷亡率居高不下。
謝晏滿腦子都是靈感,下筆如行雲流水。
等他把能想到的都寫完、畫完,長勢喜人的青黴菌也終於可以開始“收成”。
醫療帳篷的重症室裡已又添了數個危在旦夕的炎症患者,他們能否挺過鬼門關,就全看這土法青黴素的成敗了。
試驗藥效
謝晏按照記憶中的步驟,先用油分離出培養基中的青黴素溶液,而後加入碳粉攪拌吸收溶液裡的青黴素,再用煮沸過的蒸餾水洗去雜質,倒入以醋兌出的酸性水和草木灰製成的鹼性水。
這樣一步一步去除不純物質後,從炭粉中溶解出的便是純度更高的青黴素了。
謝晏讓人提前準備了許多小陶瓶,放在漏斗的過濾管下接取濾出的青黴素溶液,每一百毫升左右分成一份,以便接下來檢測有效成分。
鑑定這些溶液是否有藥效,只需要將之滴入培養好的葡萄球菌中,觀察是否有抑菌圈形成。
謝晏在開始養青黴菌的時候就專門另外養了一批金黃色葡萄球菌,是從傷兵化膿的傷口中取出的菌種,此時正好可以用來檢驗青黴素的效果。
金葡菌和它的名字一樣,聚集的菌落呈現出金黃的顏色,謝晏取了一份青黴素溶液,往那淡黃的培養皿中央滴了幾滴。
如無意外,十八至二十四小時後,滴有青黴素的位置將會出現肉眼可見的透明抑菌圈,那便說明他所做的土法青黴素濃度已經基本達到要求,可以殺滅葡萄球菌了。
謝晏一心記掛著這事,連做夢都在想著,隱約聽見有人激動的喊聲:“成了!可敦,青黴素做成了!”
這可真是個好夢,謝晏迷糊地嘟囔著翻了個身,忽然猛地睜開眼。
好像不是夢!
阿斯爾已經先他一步醒來,剛起身披上衣服,便見謝晏一下子彈起來,赤著腳只穿了件寢衣就衝出了帳外。
主帳外迫不及待前來報喜的正是莫爾格金,少年幾乎一整個晝夜都沒閤眼,眼下浮現出明顯的青黑眼圈,琥珀色的眼瞳卻炯炯有神。
一見到謝晏,目光中更是快要溢位的崇拜與尊敬,他雙手捧著那敞口的陶質培養皿,遞到謝晏眼前,問:“可敦!您快看,這是不是您說的‘抑菌圈’?”
天都還沒完全亮起來,但說到這個,謝晏就一點都不困了。
他接過培養皿,藉著晨光仔細檢視裡面的情況。
即使容器不透明,糜子米磨成汁液做出的營養基也不如現代實驗常用的瓊脂那麼方便觀察,謝晏還是能夠很清楚地看見培養皿中央一圈非常規則的、和周圍明顯不同的“無菌帶”。
“是!我們成功了!”
謝晏頓時也激動起來,抑制不住地揚起嘴角,漆黑明亮的雙眼彎成了月牙,眉眼間閃爍著動人的神采。
阿斯爾看著他那興奮的樣子,也不禁跟著牽起唇角,心底一片柔軟。
驗證藥效只是第一步,這隻能說明他們已經成功從青黴菌中分離出了青黴素,接下來還要再檢驗其中的有毒物質,也就是展青黴素的含量,以確認這批青黴素溶液究竟是“治病”還是“致命”。
沒有現代的各種精密儀器輔助,便只有透過最簡單粗暴的生物實驗來檢測。
這時節草原上正好野兔氾濫,兔子的繁殖能力極強,會四處打洞破壞草場,本就在赫勒人捕獵的名單上,聽聞可敦需要野兔來試藥,人們更是踴躍地捕起兔子來,連半大的孩童都成群結隊地幫著掏兔子窩。
於是謝晏便得到了一屋子的野兔,足夠試完所有的藥都還有剩。
他起初還有些心理障礙,但想到醫帳內正在與死神賽跑的赫勒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