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不是要適當的阻止一下?」
溫恩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陳無諾搖了搖頭:「阻止什麼?你還不瞭解陳流兮這個人?除非朕殺了他,不然的話他是不會收手的。」
溫恩忍不住心裡有些惱火,這個陳流兮實在是有些過分了。他覺得陳流兮是仗著陛下對他的看重所以才會肆無忌憚,所以他有些心疼聖皇陛下。
「可是,一個人若是沒了約束,終究不是好事。」
「朕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約束他。」
陳無諾的話給了溫恩更大的觸動,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陛下對陳流兮已經不僅僅是看重那麼簡單了,甚至到了放縱的地步。
「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陳無諾道:「朕之前一直在遺憾一件事。」
他的視線依然停留在奏摺上,硃筆也一直都沒有停下來:「當初朕就是那樣對方爭說的,說朕送給他四個字……為所欲為。知道朕為什麼敢給他這四個字嗎?」
溫恩垂首道:「那是因為方爭是個執法者,明法司就是大羲的執法衙門。而且方爭自身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他嫉惡如仇,陛下說的為所欲為,其實應該是對他在處置事物上最大的放寬。」
「沒錯,也錯了。」
陳無諾道:「沒錯,是因為你說的沒錯,朕當時就是那樣想的。一個如此剛直的人,朕當然要給他最大的許可權。可是,錯在於他太過剛直,刻板的好像不是一個人。」
「陳流兮呢?」
溫恩問。
「他其實真的很像方爭,最起碼在嫉惡如仇這四個字上完全一樣。不一樣的地方在於,方爭活在條條框框裡,朕給他的為所欲為四個字,是在大羲的國法之內,所以他反而很辛苦。」
「朕是不是沒有對陳流兮說過為所欲為?」
「陛下沒有。」
「那是朕忘了吧。」
陳無諾將批閱好的奏摺放在另外一側,此時已經是天快亮了,批閱好的奏摺比還沒有看過的要多很多很多,沒有批閱的只剩下大概十幾冊。他伸了個懶腰舒展身體,然後看了一眼天空上在最黑暗的時候卻要提前退場的月亮。
「如果陳流兮早二十年出現。」
陳無諾看著月亮,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很複雜的意味:「那麼朕就不會失去一個兒子,一個最忠誠的臣子,也不會失去最好的時代。」
他轉頭看向溫恩:「朕知道江湖上很多人都在說,方爭的傳人在給他報仇。朕也知道,包括你在內的很多人其實都在懷疑陳流兮究竟是不是方爭的傳人。哪怕他有著無懈可擊的玉虛宮背景,但還是不得不讓人往那個方向去考慮……」
溫恩道:「是啊,老奴聽說,很多人都在這樣議論。還有人說,陛下對陳流兮信任看重甚至是放縱,正是因為陛下知道他是誰,是出於對方爭的愧疚。」
「愧疚?」
陳無諾忍不住笑了笑:「或許吧……可朕若是一個被情緒左右的聖皇,那麼大羲可能早就已經出現崩潰的跡象了。現在召喚靈界的那些東西肆虐,大羲聖庭不穩,各大家族勾心鬥角甚至瞄著朕坐的位子……朕哪裡敢以情緒左右判斷。」
溫恩:「所以,陛下知道的,這個陳流兮不是方爭的傳人。」
「他當然不是,他是……」
話說了一半,陳無諾忽然停住,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放話出去吧,給那些還在觀望的人一個態度……告訴他們,就說陳流兮是朕選擇的人,他們不是說朕放縱陳流兮嗎?朕就是放縱了,陳流兮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怎樣就怎樣!」
他一擺手:「去吧,把朕的原話傳出去!」
溫恩實在不敢相信陛下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這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