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灼苦笑:「王爺,出事了。」
與此同時,北方邊關。
殺足了一萬八千里的老太監蘇如海覺得真是累了,他抬起頭看了看正當中的太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北涼關的關口城牆上,躺著至少一千多具屍體,有當官的也有當兵的,守城的人一個沒剩。他覺得自己沒殺多,連國門都敢開的邊軍,留一個都是造孽。
他往南看,就是大羲的錦繡河山萬裡如畫。往北看,似乎能看到塞北草原縱橫如風。
「草原人南下殺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他問。
跪在他身邊瑟瑟發抖的邊關主將磕頭入搗蒜:「卑職知罪,卑職知罪。」
「我沒問你知罪不知罪,你知不知的也沒有關係。你們放進去西北的草原騎兵,一萬八千里,禍害了不下百萬百姓。百萬人啊,那血灑在你們身上,能把你們淹死幾百回。你說,你怎麼就敢把邊關開啟?我從南邊一路往北殺,邊關上的人一個沒留,這筆債也要算在草原人身上的。」
他低頭看著那將軍:「你知道你丟掉的除了性命之外還有什麼嗎?還有尊嚴啊,一個大羲軍人的尊嚴。你們自己丟了也就罷了,連國威,陛下的尊嚴也被你給丟了。你們這些當兵的沒能保護住的東西,沒能奪回來的尊嚴,我這個閹人去奪回來。」
他笑了笑:「陛下說,殺足一萬八千里就回去。可是一萬八千里怎麼夠?」
他看了看懷裡的劍:「還要往北走,中原死了多少人,草原也要死多少人,少一個……都不行。」
第760章 仇人是誰
啪嗒一聲,墨汁飽滿的硃筆從陳無諾手裡掉下來,落在桌子上,被染紅的地方就好像傷口一樣,給人一種血還是溫熱的感覺。訊息從西北傳回來的速度很快,在臥佛啟動了傳送陣到西北之後不久,陳重器的死訊就傳到了陳無諾的耳朵裡。
溫恩站在陳無諾身邊,心裡害怕的要命。因為他發現聖皇陛下,好像在剛才那一個剎那就蒼老了幾十歲。聖皇一直都是一個讓人可以忽略他年紀的人,他本身也確實是一個忽視歲月的人……也就只有在這一刻,歲月留在他身上的痕跡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張牙舞爪。
陳無諾是誰?
是一個可以將任何負面的東西都壓制在他強大個人魅力和修為之下的超級存在,他可以身穿布衣走在大街上泯然眾生,可是當他願意展現自己的實力的時候,整個天下沒幾個人不對他頂禮膜拜。
然而這一刻,他似乎壓制不住了。
他只是沉默,可怕的沉默。
「陛……陛下。」
溫恩試探著叫了一聲,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明明聖皇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可是那種刮骨一般的悲傷卻讓溫恩的心都跟著一顫一緊。
「嗯?」
陳無諾側頭看了溫恩一樣,然後笑了笑,居然笑了笑。好像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也只是好像若無其事而已。
「朕的硃筆掉了,幫朕換一根來。」
「是。」
溫恩連忙轉身,心裡想著陛下如此平靜,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他才轉身,背後的陳無諾卻忽然繃不住了。嘩啦一聲,桌子上的奏摺被他全都掃到了地上,連同那價值不菲的茶具和更加價值不菲的桌子上的擺件。
砰!
桌子被他一腳踢飛,重重的撞擊在牆壁上,四分五裂。
奏摺落了一地,那硯臺裡的紅墨汁灑出去,在牆上留下了一道粗重的觸目驚心的紅。溫恩撲通一聲跪下來,額頭頂著地面:「陛下,陛下節哀啊。」
「自殺?」
陳無諾手裡攥著一塊玉,頃刻之間化作了齏粉簌簌的落在地上。
「我陳無諾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