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怕生,在外人面前說不出話,只有在林沁面前,才能像個孩子一樣,舒服,自在。
兩位姑娘同是綠衣,林沁笑著摸了摸靈星腦袋,輕聲道:“不用了,咱們不欺負人,別人也休想欺負我們,誰也不行。”
包括那座綠湖山。
年紀大些的女子轉頭看向別處,目光陰沉。
一座綠湖山的女修,除卻幾個被培養出來的接班人,剩餘的,但凡有點兒姿色,都是籌碼。我林沁被賣過,靈星早被賣了,那樣的山頭兒,早離開早解脫。
她轉頭看了看靈星,輕聲道:“你現在還會做噩夢,還會腦袋疼嗎?”
靈星點點頭,許是瞧見姐姐皺著眉頭,便趕忙又搖頭,咧嘴一笑,說沒有原來那麼疼了,夢也沒有原來那麼多了。
與此同時,劉景濁已經帶著姜柚與白小喵落地船塢。
龍丘棠溪早已打好了招呼,所以落地之時便有人來接他們。
來者是個一身黑衣的老者,穿著黑布鞋。乾瘦,髮鬚皆白,不姓龍丘,叫鄭愁,乃是舊神鹿王朝督造戰船的官員,天工後代。
劉景濁衝著老人抱拳,“見過鄭舟牧。”
姜柚有樣學樣,抱拳行禮。
江湖人就要有江湖人的規矩嘛!見人抱拳,禮多人不怪。
老人也不回禮,也不笑,只是指了指極遠處一排渡船,淡然道:“喏,那三艘船就是你們的。本來說是五艘,我造不出來。”
鄭愁又說道:“率先來的兩個女子在小船上,她們應該是學會了開船,你們自個兒逛去,我沒空陪著。”
說完便揹著手走開,姜柚那個白眼啊,都止不住了。
連白小喵都嘟囔一句:“這老頭兒看我們不順眼?”
劉景濁無奈一笑,輕聲道:“神鹿洲瞧我順眼的,不多。”
抓起姜柚,一個順身落在那艘渡船。林沁趕忙拉著靈星行禮。
劉景擺了擺手,輕聲道:“我這裡沒有那麼大規矩,不必如此。介紹一下,這是我次徒姜柚。”
轉身看了看這艘中型渡船,按龍丘棠溪之前說的,約百丈長,四十丈寬,前後各有甲班,中間是船樓。中型渡船,船樓之上天字號十間,地字號十二間。下方船艙,玄黃二字,共計一百二十座,不賣掛票。按龍丘棠溪所說,是為了留下來空間,放置貨物。
這才是箇中型渡船。
劉景濁笑著說道:“走吧,咱們去下面看看。”
船樓上也就那麼些地方,坐了多少次渡船,劉景濁早就門兒清。船艙底部,還真沒有去過。
劉景濁問道:“聽說你們已經學會開船了?你們來得早,來說說你們的看法,就是日後行商拉貨一類的,需要注意什麼。”
林沁往前走了兩步,不敢超過姜柚位置,倒不是她覺得生分,而是習慣了。
女子抬起頭,輕聲道:“我差點兒,但靈星妹妹已經學會開船了。至於建議,那可不敢有,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吧。”
劉景濁點了點頭,本想說句不要嚇客氣,但是他曉得,有些習慣一時半會改不了。
林沁說道:“我這幾日看了看,光是船樓的床被換洗,船艙船樓二處的小買賣,加上我們姐妹二人,怕至少也得十人。此外,渡船上怎麼都是要有護衛的,怕是得再開出來至少十人。”
姜柚低聲問道:“師傅,咱們青椋山有沒有這麼些人?光一艘渡船就要養活二十幾人,咱們可三艘呢!”
確實,這也不是小開銷。
端茶倒水換洗床被的,倒是可以選用凡俗女子,品行端正即可,若有仙緣,幫其引氣入體也不是難事。
可渡船護衛,若在一洲之內,有無都可以。但出了中土,至少也得一尊真境坐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