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上樹和鬼迷心
沈勇若有所思,他想的是,自從案件發生到了現在,眾人似乎都站在那窯姐兒的角度上,去考慮這兇手。大概是他和方一勺去看了一趟鸞兒,而且出事的都是煙翠樓,卻忘記了,那些書生們也是受害者。書生們贖窯姐,雖然都氣死了家人,大家對他們有些看法,但是說實在的,那些書生們也並非有意為之。人有七情六慾的,無非是愛上了一個窯姐兒,將她贖身,然後就搞得人財兩空不說,還痛失情人身敗名裂,甚至官司纏身。可以說,窯姐的確苦命,有些被逼迫回到窯館,也有些跟鸞兒似的遁入空門,但書生也一樣苦。
沈勇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會不會,那兇手,也是如此一個人呢?原本贖了窯姐,然後搞得家破人亡,後來就想讓別人嚐嚐這滋味……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種猜測而已,沈勇覺得,可以從這裡入手查一查。
“沈少爺?”莫姐見沈勇突然就發起呆來,便出言提醒了一聲。
“唉。”沈勇抬起頭來看她,問,“何事?”
莫姐也愣了愣,剛想說話,就見方一勺拿著快蜜糖裹塞過去,“相公,張嘴。”
沈勇下意識地張嘴,一口吃下,連連點頭,“嗯,娘子,好甜!”
雨兒失笑,看了看方一勺,對沈勇點頭,“沒錯,這娘子是甜。”
方一勺臉紅了紅,坐在那兒剝桔子,不打擾沈勇跟他麼聊案情的事情。
沈勇被莫姐的話一提醒,便也順著她的意思問了下去,“莫姐,這窯姐可憐,書生也是可憐,你這煙翠樓裡,是不是有好些這樣的痴情書生呢?”
莫姐笑了笑,看了看雨兒。
沈勇也下意識地看雨兒。
“呵……”雨兒笑得有些慘然,道,“沈公子,天下痴情男兒和痴情女兒,我相信一樣多。”
沈勇微微一愣。
“可是痴情人未必都能遇上痴情人,而痴男兒也大多不來窯館娼寮,再加上窯館裡頭的女兒大多悽苦,悽苦的人一旦愛了便多是痴情……”雨兒說著搖搖頭,“所以,窯館裡痴情的書生不多,寥寥無幾。”
“哦。”沈勇點了點頭,道,“很久以前便有了麼?”
“自古都有啊,賣油郎不就是一個麼。”莫姐笑著說,邊給沈勇和方一勺倒茶,邊道,“我這煙翠樓,也不知道是冒犯了哪路神仙,前前後後,好幾個人出事了,還有姑娘投井死了呢,莫不是她的魂魄作怪呦。”
“什麼?”沈勇一愣,問,“煙翠樓有投井死的姑娘?沒聽衙門裡報過啊。”
“呵呵。”莫姐笑了笑,“沈公子,這窯館那是三管三不管的地兒,管來不管回,管銀不管情、管貴不管貧,王法離這兒可太遠了,更何況這姑娘還是自己想不開投井的。
“多少年前的事情?”沈勇問,“莫不是陳年舊案了?”
“兩年前的事兒了。”莫姐道,“那個姑娘叫鳶兒。”
“鸞兒、鳶兒,好般配啊。”方一勺道。
“她倆可是好姐妹啊。”雨兒感慨地說,“命卻是一樣的苦。”
“具體是為何要投井的?”沈勇想要詳細詢問。
莫姐輕輕嘆了口氣,道,“雨兒啊,你說吧,說了這事兒我傷心啊。”
雨兒點了點頭,對沈勇道,“鳶兒是個犟的,原本她也是不甘願才淪落到了這裡,本來日子也就過著罷了。可那一日,忽然來了個書生,他似乎出身不錯,在這裡與鳶兒喝了些酒聊了一夜,鳶兒便鍾情於他了。”
“就這樣?”沈勇有些好奇,只是喝了杯酒聊了會兒天,就鍾情於一個人了?
“這種事情,很難說對錯和應不應該的。”雨兒嘆氣,“那時候鳶兒還小,初入青樓沒多久,哪兒知道那麼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