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堪堪將墨跡未乾的《滄瀾蕩寇詔》映入眼中。
駐足良久,花山才依依不捨的從人潮中退出身來,滿懷心事的朝著自家小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親友們絡繹不絕的問好並沒能像往常一樣給他臉上帶來溫和的笑容,自始至終,他臉色陰晴不定,盡是意味難明。
“二爺回來了啊,飯菜剛好,你先洗把臉,丫頭啊,給你爹焯條毛巾來!”神情懨懨的推開了籬笆外的木門,花山走進了小院,入眼雖是簡陋不堪,卻泛起了他心中難以割捨的暖流,聽著妻子的叫喚,他笑了笑,接過了女兒遞來的溼巾……
“怎麼了?”悶悶的吃著飯,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樸素婦人一抬頭,看了看自己丈夫的臉,“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沒有!”搖了搖頭,花山笑得十分勉強,輕輕放下了碗筷,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直讓身旁的妻子忍不住溼潤了眼眶……
“爹爹,你什麼時候出發啊?”十來歲的小姑娘,已經能敏銳的察覺出父母之間的複雜情緒,抬頭間,小姑娘眼角泛淚,一臉怯怯的伸出手來,握緊了父親的大手。
“出發去哪裡?”花山嘆息一聲,表面雖然看不出任何情緒,可他心裡的掙扎,瞬間就讓他難受得無法呼吸。
“娘說了,爹爹要去南方,追隨著大王的腳步,去收復失去的故土……”小姑娘話一落音,院子裡的母女倆皆是淚流滿面,形容說不出的悲傷。
“呵呵!”分別握住了妻子和女兒的小手,花山強忍著眼淚不掉下來,“爹爹不去,爹爹陪著你和娘,我們一家人,永遠都不分開!”
“不!”小姑娘一把掙脫了父親那滿是老繭的大手,騰地起身,她哽咽著放聲大喊道:“大王在召喚爹爹,爹爹不能不去……‘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遠去的妻子在裡屋收拾了好久,再次出現在小院裡的時候,一包不多不少的行囊被遞到了花山的手中,愣愣起身,花山讀懂了妻子眼中的那一抹決然與不捨,一步三回頭,他走到石磨邊上,彎腰撿起了重新打磨好的戰刀……
“早去早回!”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滿了整座馥城,時不時從嫋嫋的炊煙之中,傳來一聲聲壓低的嗚咽,永夜降臨之前,整個人間,都在離別……
這一刻,九州無數男兒從山林間,荒原上走向了帝國西線的戰場,他們在長路上集結,一個,兩個,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他們穿著不甚整齊的戰袍,他們提著殘破老舊的刀槍,縱然月明星稀,他們的眼前,卻只剩下殷紅如血的九州王旗……(未完待續。)
第五十九章:十月圍城(二)
“天氣真好!”柳塵光著膀子,一邊著水清洗著身上汗珠兒,一邊側頭望著一臉風輕雲淡的柳藏兵道:“這幾日,還是要多謝你啊,有你的指點,我的問水劍法還真算是更上一層樓了!”
彷彿是不太適應蒼山洱海里格外刺眼的陽光,柳藏兵皺了皺眉,輕瞥著遠處滄瀾軍團大營裡的人潮人海,良久,他才嘆息著緩緩開口道:“咱倆對聽山問水的理解不同,談不上我指點了你什麼……你悟性不錯,戰鬥天賦也是十分了得,再過十多年,我怕是打不過你了……”
“呵呵……”接過了親兵遞來的短衫,柳塵囫圇套在身上,眯了眯眼,他又輕笑著開口說道:“若不是死鬥,根本看不出兩個人之間的實力強弱……就算是再過十多年,我有幸達到了你現在這個境界,能與你交手數百回合而不敗,我也會心滿意足了……都是明白人,泛東陸數萬年來,也就出過你一個亞聖,不到聖階,誰能保證打得贏你?”
“哎!”柳藏兵搖頭,苦笑道:“我就搞不懂那些人啊,明明都是超凡境界,還硬生生的分出一個介於聖人和傳奇之間的‘亞聖’,至於麼?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