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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的職銜是總裁秘書,實際上權力比高階經理只高不低,所有呈給佔南弦的檔案都會先由她過目,把內容上有歧義、遺缺、錯漏的打回去讓人重做,或有對其中條款存疑的,她會加上備註再轉交他稽核。

把缺頁列印出來,仔細檢查無誤後她用資料夾重新裝好拿進去。

“這份沒錯了。”他點點頭,神色如常,視線依然專注於正在批閱的檔案上,彷彿一點也沒覺察到還有人遲疑地站在桌子對面,她臉上剎時顯見一絲羞辱和侷促,見投入工作的他完全心無旁騖,她垂首,無言地咬了咬唇。

轉身出去,她輕輕拉上大門。

直到傍晚下班佔南弦都沒出來,也沒再找過她,下班時間一到溫暖馬上走人,搭乘計程車回到自己已久違了整整一世紀的小窩,倒在沙發裡把頭埋入軟枕,一動不動,直到深宵。

在事情發生之後,如果當事人不再提起,那等於什麼也沒發生過。

整整一週,佔南弦和溫暖之間就是這樣,一個依然忙碌地做著大企業的決策人,不時飛來飛去,一個也還盡職盡責地做著總秘,在六十六樓出出入入,兩自各不相礙,偶爾同桌會議也是雲淡風輕。

成人的世界裡,哪會有那麼多的追問和解釋?唯一的變化似乎是在高訪的建議下,大華電信的案子最終還是交回了溫暖手裡,張端妍在失望中搬下樓去。

又到週五,中午時她把一份檔案拿進去讓他簽署。

就在此時沒關嚴的門外響起她的手機鈴聲,在他抬起頭的同時她迅速低下眉睫,眼觀鼻鼻觀心,直等到他簽下遒勁筆跡,她拿起檔案,淡然平聲道,“沒什麼事我出去了。”

桌上她的Bressanone仍然在唱,拿起看去,是人間蒸發了百年的朱臨路。

“嗨,女友!”他誇張地叫。

她忍不住微笑,“你回來了?”“有沒有時間?”她看看錶,已是中午一點,“只有半個小時。”“那下來,我在你們公司街對面的咖啡閣。”“好,你等我。”合上電話她由衷高興,卻在轉身時被一道人影困在了桌椅裡。

“這麼著急?”佔南弦彎起唇角。

那淡薄的神色與平常並無不同,然而不知為何,他眸中一抹完全不加掩飾的微冷光芒,令她備感壓迫。

“佔總,我不是著急。”她好心情地解釋,“而是必須得趕在上班前僅剩的這一點時間去吃午飯,這樣下午才好繼續為你老粉身碎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地賣命。”他難得地笑了笑,“你與其和我耍嘴皮賣乖,不如留著這點小聰明去和朱臨路分手。”異樣淡冷卻含三分認真的說話讓她一怔,他輕柔道,“同樣的話我不會說第三次,而你,真的不要再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看著他那雙一貫密封得不洩情緒的冷星眼眸,她內心忽然就想笑,面上卻是一聲不哼,繞開他飛快奔下樓去。

女人對於感情這種東西一向敏感,她從不妄自菲薄,但也絕不自作多情,他對她如何,此刻的她,比任何過往都要清明得多。

這一週來他對她的態度與往常完全一樣,只談公事不言私事,在一成不變中已非常清楚地表明瞭他的意思——如果他與她之間曾經有過一點什麼,那也絕不是藕斷絲連,而僅僅只不過是時尚男女之間的正常交往。

對他而言,彷彿那夜只是個意外,甚至也許連意外都不是,不外一男一女做了一場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愛,這種事本城裡每一分鐘都在發生,僅此而已。

所以她不明白,明明他與她之間並非有著什麼,他卻為何一而再地要求她和朱臨路分手,要知道按他那夜之後這段時間裡一如既往的淡薄表現,她與朱臨路或別的男人是什麼關係對他來說應該毫無意義才是。

見到朱臨路已是一刻鐘之後,她笑著揶揄,“你回來得還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