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致虛搖搖頭,“削藩談不上,宗室本身就已經無權無勢,只能說是李延慶為將來上位做準備。”
範麟大吃一驚,“李延慶會上位嗎?”
範致虛笑了笑,“他上不上位其實沒有意義,關鍵是他兒子,再過幾十年,天下人把趙氏皇族忘得差不多了,李延慶的兒子再接他的位子,大家也覺得順理成章,相反,突然冒出一個趙氏皇帝來,大家反而會不習慣。”
“難道朝中沒有人反對嗎?”
範致虛在自己位子上坐下,淡淡笑道:“如果是五十年前,李延慶這樣幹,那肯定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沒人會支援他,光唾沫都會把他淹死,但靖康之恥,大宋半壁江山淪落,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讀書人,數千萬人的利益遭受嚴重損害,在大家心中,趙家就已經滅亡了。
所以李延慶做了攝政王,除了宗室外,朝廷和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反對意見,為什麼?這就是主要原因,大家都對趙家失望透頂。當然,這和李延慶手握軍權有關。”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父親沒說吧!”範麟小聲道。
範致虛沉默片刻道:“有些話不能說,只能藏在心中,就算你是我兒子,我也不能說出來,你明白嗎?”
範麟點點頭,“孩兒明白了!”
“去吧!我還要考慮一些事情。”
“孩兒告辭!”範麟行一禮退下去了。
範致虛目光變得複雜起來,沒有說出來的真正原因是李延慶和文官集團達成了妥協,這才是李延慶能夠執政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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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修文街的一座府宅前,這裡是景王趙杞的府宅,佔地約十畝,屬於官宅,趙杞被金兵釋放後,一直就隱居在這裡,十分低調。
趙佶的兒子被金兵擄走後,都被送去了黃龍府的苦寒之地,讓他們自己修屋造房,缺衣少食,受盡了折磨,幾個冬天讓不少人都病死在那裡,像鄆王趙楷、肅王趙樞、祁王趙模、徐王趙棣等等,活著回來的都性格大變,變得異常低調。
從車裡出來一個身穿錦袍的老者,此人也是宗室,是神宗皇帝的十四子趙,被封為越王,今天上午,知政堂決定的草案交給宗正寺,讓宗正寺給各家親王看一看,徵求意見,然後就會正式透過實施。
趙就是為此事來找景王趙杞,這個草案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他怎麼能不著急。
片刻,一名家人把他領到書房內坐下,外面響起腳步聲,趙杞笑著走了進來,“皇叔來了,稀客啊!”
“我現在沒有心思和你開玩笑,你快坐下吧!”
趙杞進來坐下,一名侍女給了他們上了茶,趙揮揮手,讓侍女退下,他壓低聲音道:“宗室寺的那份決議,你看了嗎?”
“小侄已經看過了!”
“你不覺得他們做得太過分嗎?你父皇屍骨未寒,他們就對宗室動手了,居然要削掉宗室補貼,幾千兩銀子也就算了,但他們居然還要除爵,這天下還是趙宋江山嗎?”
趙杞喝了口茶笑道:“那皇叔打算怎麼辦?拉一支軍隊造反?”
“你不要說這種沒意義的話,我們當然不可能造反,但我們的利益要靠自己來爭取,我們是宗室,怎麼能把王爵交出去,我們應該聯合起來,集體抵制朝廷這種無理決定。”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兵指大同
趙杞從書櫃裡取出決議草案,翻開第二頁道:“上面寫得很清楚啊!並不是強迫除爵,皇叔可以選擇保留爵位。”
“那我陳州的莊園怎麼辦?一千頃土地啊!就這麼拱手上繳了?”
“上面只是說,如果同意除爵,可以退還從前的田莊產業。”
“那不接受除爵呢?田莊產業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