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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險最陡的山頂,如今終於可以無所顧忌,不再提心吊膽,不再撐著兄長與父親的壓力,反而有些坐等喜訊來臨的意味。

“喂!九十八格的兩個!今兒輪到你們做活!快起來快起來!跟我走!”

獄曱卒將牢門開啟,給金俊秀和樸有天的手腕上了鎖鏈,便拉著他們去了寧古塔的柴房。

雖手被鐵鏈束縛,但這還是來到寧古塔以來頭一次光曱明正大的走出監曱牢,即便是柴房的柴火味,現在在兩人聞起來也是一種安寧。

“你們兩個,呶,跟他們一起,把這裡的柴都砍完,然後搬去鍋爐房。酉時之前幹不完,三曰之內沒飯吃。都給我好好幹!”

說完獄曱卒便將兩人的手鍊解曱開,轉身去別的牢曱房了。

剛一踏進柴房,就聽見原本毫無生機各自幹活的牢犯們開始嘀嘀咕咕起來。

“嘶,什麼味兒啊?你聞到了嗎?”

“好像是有人在後院燒火。”

“這可不得了,去看看,去看看。”

兩人隨著大夥兒繞到了後院,發現角落裡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拾掇柴火,還是剛把火生起來的模樣。

“大膽!何人在此生火!”

看曱守柴房的獄曱卒在眾人之前先一步出現在生火人的背後對之咆哮,該人立刻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該人轉過身來向獄曱卒跪地qiú饒,大夥兒這才發現該人原是一位年紀稍長的女子,她懷裡躺著一個年僅幾歲的孩子,薄薄的囚服無fǎ抵禦寒冬的嚴寒,小小的手掌已被凍得生滿了瘡,就連合上的眼瞼處,睫毛都已被上了霜。

“qiú大人救救我們冬兒!可憐的孩子,生下來沒幾年就跟我來了這地方,吃不飽穿不暖,反倒染了一身的病,我怕,我怕他是捱不過這個冬天了,陰曹地府那麼冷,我不願他走得那麼可憐吶!大人,qiúqiú你,就放我們一馬吧!就讓冬兒走得安心一點吧!”

寧古塔裡的獄曱卒也不是都沒有人性的,就如此獄曱卒,也許是面前的女子喚曱起了自己對釀曱親的思念,本要掏出的dāo漸漸被放回了dāo鞘。

“可你們用掉的柴火,沒有經過鍋爐房的登記,這可如何是好。”

“這……”

一把拉住旁邊又想要替人解圍的金俊秀,樸有天示意其先稍安勿躁。

“大人,小的保證,只要您不追究生火一事,讓冬兒安心離開,小的必定在酉時之前將柴火如數送到鍋爐房!”

“你……你一介女流之輩,幾個時辰內砍好五十斤柴,談何容易。”

“大人無需擔心!小的一定將柴如數砍好!一定!”

面對這如此堅定而強悍的目光,誰人都無fǎ再忍心阻攔,獄曱卒只微點了下頭應了她,便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待看熱鬧的人群也慢慢散開之後,女子繼續一手扇著柴火的風,一手懷抱著年幼的兒子,嘴裡哼著從小哄他入眠的童謠。

在後院門口久久佇立遲遲不願離去的金俊秀,眼角泛滿了溼曱潤的淚珠。

“俊秀也想起了釀曱親?”

不知何時,去柴房將兩人活兒都幹完的樸有天又再次站到了金俊秀的身邊,一同望著不遠處那對母曱子wēn暖卻心碎的畫面。

“阿樸哥也是嗎?”

“我呀,我都已記不清釀曱親的模樣了。應該是說,我從未見過釀曱親的模樣。”

“阿樸哥的釀曱親,很早就不在了嗎?”

“嗯。也許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還在,又或許如今仍舊在人世上。只是家父從未提起,提起也只是說不在了,便無從知曉了。”

“伯父為何……不願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