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冷然道：“誰叫你待在這的？”

小芙見她二人回來，兔子一樣跳了起來便迎了上去，冷不防被顧紹餘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怏怏不樂的嘟起了嘴，連小嬋剛想幫著說幾句好話。顧紹餘已經先一步道：“下去候著。”

連小嬋見小芙性子天真爛漫，倒是有些怕她心裡難過，給她投去了一個安撫的眼神。小芙有些委屈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確定她沒有幫自己說話的打算，這才鼓著臉下去了。

靖王推門而入，連小嬋也接著進來了，將門緊緊閉上，卻是想聽聽顧紹餘心裡究竟是個什麼盤算。

等她轉過身來，顧紹餘早已落座，給自己斟了杯茶。這邊的人對喝茶極是講究，喝的時候幾乎都是一蒸二煮七八道手續的，像顧紹餘這麼就著涼茶直接喝的，怕免不了被人罵做焚琴煮鶴有傷風雅了。連小嬋似乎有些理解為什麼這裡的人對顧紹餘如此排斥了，像這樣從不按照規矩來的人，無論是在哪個時代，總是會為世所不容的。

這樣一想，對著他反而有了些親近之意，竟是有了種“自己不是一個人”的錯覺。

“你聽說過明王寶庫嗎？”顧紹餘冷不丁開口問話，手中摩挲著杯子，從連小嬋這邊只能看到一個側臉，眉眼凝固，看似心不在焉。

“明王寶庫？”連小嬋點了點頭，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到這個，“傳說中開朝皇帝明王積累下的不世珍寶？”

顧紹餘點了點頭，側著身帶笑斜睨她，意態悠閒，語氣說不出的蠱惑：“千秋字畫，稀世珍奇，這樣的明王寶庫，你想不想要？”

連小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明王寶庫的鑰匙不都是歷代天子代代相傳的？怎麼，你難道要跟我說哪次意外中，不小心流落民間了？”

說著說著，看著顧紹餘越來越盛的笑，連小嬋的臉卻是一僵，忍不住壓低聲音問他：“真的不見了？”

顧紹餘搖頭，身子往後仰倒，眼見著就要栽下去的時候卻輕輕前仰坐正在椅子上，看得連小嬋一陣心驚肉跳：“你在楊府呆了三年，也不知道麼？”

楊府！連小嬋胸口起伏，臉上有些僵硬，眼睛漫無目的的四下動著，強烈的不安瞬間充斥心底。緩了好一會，她才鎮定心神，但右手仍是無意識地揉著左胳膊：“既然連你都知道了，為什麼皇帝會不動手？”

連小嬋目光猛地銳利起來，是真是假哪能由得他說，她自然會清清楚楚問個明白！

顧紹餘或是沒想到她有此一問，有些詫異地望了她一眼，見她毫不退縮的與他直視，只曬笑一聲，漫不經心道：“據說你是三年前到得楊府，那楊嚴那位早逝的夫人，你可還有印象？”

表叔母？連小嬋努力回憶，但是怎麼想也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那位女子本來就死得極早，連小嬋又是用的別人的身體，對這個表叔母，還當真沒什麼印象。

“你這位表叔母，就是當年寵冠一時的柔妃啊。”顧紹餘微微眯起了眼，沉不見底的雙眸更加混沌不明，連小嬋下意識地搖頭：“怎麼可能！”

柔妃當時有多麼受寵，連小嬋當然也是聽說過的，傳說一向喜好節儉的皇帝為了博美人一笑，特地派人收集了一百顆拳頭大的南浦珍珠，嵌在她所住的華陽宮中，從此夜如白晝，寢時甚至需要用紗將珍珠一顆顆蒙上才能入眠。這麼一個有名的女子，怎麼會突然成了楊嚴的妻子，成了自己的表叔母？

“有什麼不可能？”顧紹餘輕描淡寫道，“這位柔妃自從入宮以後便天天求著皇帝，想要出宮，我那位皇兄苦留不住，一副心思全放在她身上，終是勉強不過，將她廢為庶人，另選他配。”

匪夷所思！連小嬋這下算是愣在了原地，這貴妃怎麼可能說放就放，這種事說出去，哪個會信！可這故事越是離奇，就越有可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