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的轎子停在了平地上,重重抹了抹小腿,心裡默默地抹淚,她想坐轎子啊!!!
那頂轎子極是精美,連小嬋一時眼饞,多看了兩眼,眨眼間轎簾已被外邊的丫頭掀開。看清裡面人長相,連小嬋不可自抑地低聲啊了一聲,怎麼這麼巧!
來不及多想,連小嬋一錯步退到了何述後面,打量著好久不見的表姐楊陌。她一身芙蓉色妝花綢衫,一襲蘭底繡花百合裙,眉飛淡掃,眼波流橫,多了分驚豔之色。
什麼叫差距?什麼叫差距!她一個冒牌的躲躲藏藏生拍被人揪出來,而人家正經逃婚的還能優哉遊哉遊山玩水,觀賞名勝古蹟。連小嬋不覺搖頭,不能比啊不能比,真是一比氣死人。
楊陌倒是沒有注意到她這邊,扶著侍女的手就往廟後面走去,連小嬋專門往後面看了看,似乎顧景清並沒有跟她一起過來,連小嬋不由有些納悶,顧景清就不怕她出事嗎?
拍了拍右腦袋,連小嬋又有點頭疼了,說起來,這個時候楊陌不是應該在靖王府嗎?還有還有,顧景清是皇帝的七弟,楊陌是皇帝的私生女,他們兩個豈不是叔侄亂、倫?聽起來就很重口的樣子…連小嬋打了個哆嗦。
孟媛鳳眼朝她這邊一挑,似笑非笑:“小嬋,可以從述兒背後出來了嗎?”
連小嬋一抬頭,看何述一張臉已經紅透,不由尷尬,假作無意地往左邁了一步。
孟媛想是也看到了楊陌,並未追問她躲藏的原因,只道:“動作快些。”
連小嬋心裡發虛,趕忙應了,追著孟媛往大堂去了。因著不是什麼特殊日子,來上香的人並不很多,寺內很是安靜。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連小嬋這才抬頭,一看不由大吸一口冷氣,微微張開的嘴一時竟合不攏了。
和後世斑斑駁駁的遺蹟完全不同,眼前的一切完全是光豔簇新的,佛像靜駐在正中,端嚴肅穆,眸中似悲憫似仁厚,看盡善看盡惡。那樣深廣的目光,似乎能包容一些,溫柔敦厚,同情不幸之人,哀憐作惡之徒,在他眼底,似乎沒有什麼是不能寬恕,不能忍受的。連小嬋不覺恍惚,幾乎以為這世間當真有諸般神佛。
她穿過佛像,目光落在後牆,浮空的壁畫濃墨重彩,衣帶當風,廣袖飄搖。佛陀拈花微笑,金剛怒目而立,卻是善惡分明,扶助善人,懲戒惡徒,那金剛口中的呼喝,似乎能透破牆壁,鑿腦而過。
後世看過的那些古蹟未嘗不好,只是那陳舊脫落的樣子,未免附雜太多,硬套上歷史的厚重,反而失去了本來的純美,再加上週圍人群熙攘,也難以生出單純的欣賞之心,此時大堂裡不過寥寥數人,連小嬋呆呆看著,心中震盪,竟是一時難平。
“一行大師。”耳畔傳來何述恭謹的聲音,連小嬋回過神來,轉身一看,卻是個慈眉善目的老者,穿得很是樸素,一雙眼很是安詳,被他看著的連小嬋好像曬在太陽下的被子一樣,渾身暖洋洋的。
一行大師向他們點了點頭,衝著連小嬋望了過來。
連小嬋不覺有些緊張,猜測一行大師會說什麼。莫非是他看出來了什麼?難道他知道自己是穿的?還是說她有什麼慧根,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特殊能力?
一行大師緩緩開口,連小嬋有些口乾舌燥,緊張地盯著他看:“姑娘…”
一行大師微微一笑,笑得很是寶相莊嚴:“種善因,得善果,姑娘何不為自己攢些福報呢?”
連小嬋愣了一下,很糾結地笑了一下,臉上漂移了一下,右手一抹,卸下了戴著的鐲子,遞了過去。
一行大師卻是擺了擺手,笑道:“太重了,太重了。”
連小嬋無可奈何地將鐲子套了回去,摸出了幾錢散碎銀子,看著一行大師拿著銀子心滿意足地走了,心裡很是失落。
原來沒看出來她是穿的啊,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