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是否能走出這片林子,也許只能看天意。
形勢逆轉,只在眨眼之間。
“殺!給我把他們都殺了!我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廝殺聲中,煌沐高喊,歇斯底里的叫聲和他那張不人不鬼的臉令人錯以為這裡並非人間,而是地獄。
血色橫飛,慘叫聲四起,在混戰之中,“盟主——”
“樓主——”
雙方人馬齊聲大叫,“大不了一死!我們同他們拼了!”
“對!拼了!”
南宮蒼敖死而復生所帶來的喜悅並沒有停留太久,危機很快沖淡了這種驚訝和驚喜,生死關頭,誰還在意南宮蒼敖是如何醒來。
君湛然在眾人的大喊聲中面色陰沉,他森森然的目光環顧周圍。
凡目力所及,無處不是煌沐的人,林內林外,屍橫遍地,若他手中還有毒可用,何至於此,想了想,他忽然斂下了眼中的鋒芒銳利,露出某種奇異的表情,面對南宮蒼敖。
“我且不問你為何死而復生,我也不想再知道別的,我只問你一句話。”他忽然靜了下來,就如南宮蒼敖初見他之時的那種眼神。
“你可願意,與我同生共死?”
墨色的眼,如黑玉,隱藏著尊貴與威儀,也隱藏著不知從何而來的瘋狂與絕烈,像一潭表面平靜,底下卻已被燒的沸騰的井水,隨時都能將人淹沒,直至滅頂。
南宮蒼敖望著這雙眼睛,心甘情願的沉溺進去,“在發兵之時我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何況是現在,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就陪你死,如此罷了。”
手指上的薄繭拂過君湛然的臉頰,他挑了挑眉,依然在笑,答的再自然不過,君湛然凝視著他,幾乎要想不起當初是如何相識,如何相知,又是如何走到今日的。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男人似乎一直存在,習慣到了他已記不起當初還不認識他的時候。
生死相隨,如此罷了。
君湛然的心裡忽然湧上一股熱,比剛噴濺而出的人血還要溫熱的熱,他環顧眼前,忽然仰天大笑。
笑聲在血雨滿天之中猶如一道虹光,劃過天際,“好一個如此罷了,不枉我煌湛傾心於你,無論你信不信我對你的情,今日我便證明與你看——”
一抬手,他甩開南宮蒼敖,飛身躍出。
“湛然!”眼看他抬腕,南宮蒼敖急喊,“不可!!你還想不想要你的手了?!”
君湛然的毒早已在此之前的對戰中用盡,但除了擅用毒,他還有一雙翻雲手——
斷金切玉兮,翻雲覆雨手。
翻雲掌如金色利瓦,層層飛出,片片取命,帶起一弧弧血光,血光飛濺,不僅是他人之血,也有君湛然的血,他手上的經脈已經受損,一旦用力過巨,便會令經脈受創更重。
南宮蒼敖厲聲大喊,卻沒能阻止君湛然的這一擊,他根本沒有想過要保住他自己的手,自己的性命都已不在他眼裡,何況只是一隻手?
隨著他一掌掌揮出,衣袖漸漸染上緋紅,,如同一枝盛開的落離,殷紅而淒厲。
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還要擔心手做什麼?躍至樹上高處的人目光流轉,似乎在取笑南宮蒼敖的喝問,他躍下身來,閃入人群,一襲青白長衣隨著血水也轉做了暗紅。
“該死!!”南宮蒼敖一握遮日,咬牙追了上去,“你不是問我願不願意與你同生共死?!那你如今這又算是什麼!不論你是君湛然還是煌湛,我都不准你死!聽見沒有!”
話音壓過了砍殺聲,壓過了死者的慘叫,也壓過了馬蹄隆隆,而回答他的只是一陣大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既懷恨,就該雪恨,管他什麼社稷天下,什麼百姓蒼生——只管殺了煌德,殺盡負我之人——”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