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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的網,遮天蔽日,背後是一片茂林,十分涼爽,客人只有寥寥幾個,這個時候出門的路人不多。

未語叫了一壺茶,澀中有苦,但很能消夏解渴,她自嘲真是養尊處優慣了,獨立生活的本能大約也喪失殆盡了,她暗忖,有了身孕到底不便長途行走,這一、二日天池搜尋重點應在海面上的過往船隻或沿途的岸邊,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注意到內陸上來,不如她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所謂大隱隱於市,天池絕不會想到她既已離開卻並未走遠,想到這裡,心中一酸,她真的是很彆扭很矛盾,在宮中時常想擺脫樊籠,真的出來了卻又想著天池。

茶亭裡除了她,就是兩個小商販,因天熱,在亭裡堆了一地的貨物,兩人吃飽喝足了,和茶老闆說著話,讓她心裡大震。

“聽說沒有,今兒一早夏宮戒備森嚴,說是出事了。”

“可不是,聽說是宮裡頭一個奸人害了貴妃娘娘掉進海里去了,還有龍種呢,可造了大孽嘍,貴妃娘娘,賢德啊,我這小本經營還是聖人聽了她的話才弄起來的,唉,好人哪,海神爺爺保佑她。”民間稱帝皇為聖人。

“我也是,春天家裡還開了墾,眼看夏收在望,都是託了娘娘的福,那奸人就該千刀萬剮。”

“就這樣還有人給說情,聖人一生氣,把他們都下了大獄。”

“活該。”。。。

三人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到憤慨時,還敲著桌子。未語側身望著林子,假裝看風景,聽得鼻腔一熱,淚水差點流了下來。

多麼淳樸的人們,她只是說了幾句話,人們就如此厚愛她,而她好慚愧,從心底排斥這個時空,只把自己當成過客。

那三人見她似無動於衷,那老闆道:“書生,這一路過來,有什麼訊息嗎?貴妃娘娘可曾得救?”

未語歉意地:“我路經此地,聽說的和三位差不多。”

聽口音果是南方人,那老闆唉聲嘆氣,“你們書生迂腐,聖人仁政,推恩你們讀書人最多,要沒有那些捐款,我這開茶亭的哪裡有錢送我那孩子入官學,你們是學問人,總比咱們老百姓更懂飲水思源啊。”

未語聽得心潮澎湃,羞愧自己是那麼渺小,這讚譽,她何德何能?

天池,她心中喊著,不,她不能這樣一走了之,不能陷天池於痛苦絕望中,她真的很自私,為了自己患得患失,卻陷天池於暴怒,他為了她不顧聖德,甚至欲治言官之罪,她讀過帝史,這時絕無僅有的,在周氏稱制時也不敢公然拿言官下獄,她的自由比起這些樸素的人們是多麼微不足道,她的自由甚至是虛偽的,紫衣,澄衣,高青,容尚宮。。。,她真的是太自私自利,這麼多愛著她,護著她的人們,她卻為了所謂觸手可及的自由為自己辯護,拘泥於時空不肯回頭,刻意的躲避,她還想帶走他們的希望,甚至是生生奪離天池的骨肉父子,他有多麼期盼孩子,她驚悚地想:她對於他們已經是殘忍了,不能回去固是遺憾,對叔叔是虧欠,沒有報答他的養育之恩,可若執著回去,她遺棄的是丈夫、好友、姊妹,天池為她解散後宮,她若再猶豫,懷疑,不但冷心冷肺,是鐵石心腸,不配擁有了。她搖頭,她怎能?她怎捨得?

不能因為死亡就拒絕生命,更不能為了防範感情的傷害而去拒絕這份美好,父母的愛不是最好的例證嗎?既然已經決定未來的事讓未來來安排,她就不能再反覆,她的自私,對天池已經是一種傷害了。

她淚水難以自控,三人慌了手腳,老闆以為把話說重了,不住地賠不是,未語拭淚,“謝謝你老人家,您的話真如醍醐灌頂。”說著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謝謝您。”待老闆進去,她深施一禮,徑自離去。

老闆捧了一把碎銀,卻呼她不回,三人直道怪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