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梧殿淨房暗藏小門,韋尚宮悄步出來。一股烈烈冷風撲面,凍得韋尚宮立時打了一個寒顫。無聲下殿,轉回呈儀殿。
宮街遼闊,深夜月冷,放眼望去,此時東宮寂冷如墓。又兩個女孩毀了!承御居是皇室專門訓練御女的地方。每年都會派暗使到地方選秀。從貧家買來標緻女孩,從小□媚術。長成後不是用來服侍宗親,就是陪同郡主和番,亦或者當成禮物賞發官員爵候。碰上喜好女色的君主,任務更是繁忙!這等女孩大半沒有結果,似今日這兩個負責教授給人事的更是如此。一響貪歡連滋味的嘗不好,遇上恩澤好的還會多留一些時間。一旦納妃便得離開,失了淨身便只能轉去舞姬坊……
得益的只有那些賣了兒女的父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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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梧殿多了兩個宮女?”
訊息傳來時,鬱王妃正在擺弄花草。時近年關,暖房裡供了諸多鮮花。齊禎不喜歡那些紅花抹綠的,屋內大半擺的全是水香,清雅卻幽香寧遠。水仙看著簡單好養,可要養好了確實極不易,球莖要光潤潔白,葉枝要不高不低肥厚濃綠,花苞更是嬌貴,要保常開不敗實需心得。
本來心情還算好,可王爺帶回來的這個訊息實在是……眨了半天眼後,才略有些艱難的問:“沈世雅嗯?”
那個小丫頭的反應如何?是氣急敗壞?還是冷然以對?
鬱王最近實在聽不得沈世雅的名字,聽一次就牙癢一次,這個沈家小丫頭實在是招人牙恨!皇兄好大的福氣!
快步擺襟坐在榻內,冷眉輕哼:“聽說那兩個宮女去呈儀殿請安時,沈世雅驚得把茶噴了一地,然後抱著肚子笑得停不下來。”呈儀殿內一干宮女太監,連韋尚宮都讓沈世雅的反應嚇到了。這有什麼好笑的?可偏偏沈世雅就是笑得停不下來,抱著肚子想一陣笑一陣。未了實在忍不住了還悄悄摸摸的去了則梧殿,太子不在,又去了東陽宮。什麼也沒說,只進去看了一眼後,暴笑非常的就是跑出來了。
鬱王妃也一腦門子官司,這事……沈世雅生氣也對,輕鬆也對,不甘也對,緊張更對。可為什麼會是這麼個反應?笑?有什麼好笑的?想不明白,扭臉看自家王爺。卻見王爺沒有再如平常那般羸弱氣虛,一雙鳳眼眯得深深,扶頦壓膝,氣息寒顫。
齊禎擺手讓屋口兩個近身丫頭也退了出去,靜靜走到榻邊坐下,仔細又瞧了王爺一眼後,謹慎開言:“皇上……這是要開劍了,對吧?”一個少年再英睿果決,不經這一遭便如同沒有開鋒的利劍,總是少了一分對人心的制約、對慾望的渴望。太子進宮半年多,一舉一動皆如皇上心意。只是有些沉默,有些手段過於婉轉。初臨朝堂這樣的性子是好事,可是真正上了競技場,這樣的性子就會壞事了。朝堂詭鬥,確實講究謀定而後動,但刀鋒凌利,遇者果決更是氣魄。不是什麼樣的官員都吃‘邊長時久’這招的,更多的時候,權霸狠辣的招術更吃得開。
鬱王沒有說話,閉上眼把自己摔進了軟榻之內,雙手枕在腦後,思索著最近發生的這些事。
皇兄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單純的給太子開劍?還是別有目的?他不是一直想讓太子娶沈世雅嗎?真要開劍,悄悄的做了把人送走,沒人會知道。可為什麼這兩個宮女會留在則悟殿?在這麼一個沈世雅剛拿了賀顯開刀的時候?這主意是皇上打的?還是……
葉世沉比葉錦天大一歲,那遭事他去年就有過了,母親送來的丫頭,現在仍然放在屋子裡。只是葉世沉並不多愛理會,這段日子與太子相處,私以為這位太子身上還保持著做沈世宗時的大半特徵,溫潤恭謹、略有些沉默心思卻很縝密。今天的這事……
“想問本宮為什麼要留下那兩個御女?”
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