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蹄子,打量著如今夫人不在正屋,身子又弱,可把兩個人給狂的,天天爭風吃醋,沒個消停。”劉媽媽一肚子氣把兩個月來的心煩一股腦兒的倒出來,一邊看不上那兩個渾貨,一邊替自家小姐叫屈。最讓劉媽媽憂心的是:“表小姐,按說這話老奴是不該和您說的,一來您還未婚,二來您又是姑爺家的。可老奴實在是沒主意了。小姐如今對姑爺是徹底冷了心。姑爺來看小姐,小姐竟連句話也不想說了,索性後來直接裝睡。雖然有太夫人和您護著她,可以後怎麼辦?”太夫人總歸有架鶴的一天,便是沈世雅,如果他日進宮封后倒也罷了,如果遠嫁……
“你倒是個實誠的!”什麼也敢說。
劉媽媽扶表小姐進了涼亭,才進五月,天便這樣熱了。“小姐與老奴說過,表小姐跟前無須作假!況且如今小姐除了您,還能倚仗誰?”
這話聽得益發好笑了!
岑染擺擺手中綾帕,淡淡看向劉媽媽,直看得她低下頭去,才說話:“別打量我不知道你想什麼,我一個小姑,還是別出去的。給嫂子藥,為的是家宅安寧。總不能連表哥喜歡上哪張床也管吧?何況我覺得嫂子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既以離心,何必委屈自己強顏歡笑與人偽儀?劉媽媽,我勸你也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幫著嫂子好好將養身子才是正經。少在嫂子跟前唸叨兩句,嫂子的病沒準還好得更快些。至於以後的日子也不必擔心,定南侯府一日不倒,嫂子就永遠是王家的當家主婦!舅母身強體健,萬一怎麼也得二三十年以後的事了。界時嫂子說不定連孫子都抱上了,只要沒有庶子,孩子又爭氣,嫂子想在定南侯府橫著走都沒人管!至於和表哥不說話也不過是一時之氣!為了個不值當的男人生孩子壞了自己的身子,但凡是個有氣性的都會氣兩天的。由她吧,等待哪天嫂子可以當著表哥和姬妾歡鬧也視若無睹,便是真熬出來了。早死心早超生,媽媽看緊域哥兒才是正經事。”
說了和沒說一樣,劉媽媽很不滿意,可想想表小姐可以做成這樣,便已經是小姐天大的福份了。
待劉媽媽都不見身影了,王勤才從林子後面出來。
今日本上值,聽到家人說表小姐回侯府了,有事要與她說,這才急急趕回來。沒想到居然聽了這麼一出,臉色不好。岑染看見了可是就當沒看見。一同回了書室,關上門戶後,王勤壓低聲音急說:“我剛接到父親的來信,父親說東夷邊境上抓了三個來歷奇怪的北蒙商客。據一個人的糊塗口供,象是北蒙出了什麼大事,訊息估計明天就會到兵部了!”如果邊境這個時候出夭蛾子,那麼不管真假,世雅就難保不會嫁到鬱王府去了。葉錦昭可是英國公府的外甥,戰前撫卹向來是朝廷施恩的手段。皇上就算心裡再惦記沈世雅給他做兒媳婦,在心裡也是江山更重。
就知道這個鬱王會耍這種無聊招數!
“真也好,假也好,婚事你不必擔心了。只要牢牢的把五城巡防司給我盯緊了就行。”京畿安穩才是最要緊的,就算景帝有屬於他的安排,岑染也必須給自己和太子哥留一條應急的。“還有就是這幾個人,你多和他們親近親近。”
王勤接過紙條,看了一眼記下轉頭便燒了。
事情交待清楚,岑染便準備離開了。可是才走到門口,後面就傳來了王勤有些奇怪的話頭:“世雅,值得嗎?”
扭身回去,看看這位表哥,才不過兩月神情就憔悴了許多。英睿之氣倒是見長,可眉間落落神色空洞。直直的站在書案邊,手裡把玩著案頭上的一隻玉虎鎮紙。那是一對鎮紙,王勤一個王世勳一個,取上陣親兄弟之意。可現在嗯?王勤都不知道是該感覺到幸運還是別的?左箏生產比日子提了五天,王勤當日並不在家,待回到府時左箏已經移到側院去了。一院子的燈火通明,母親青著一張臉坐在堂屋裡,側室裡隱隱傳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