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樂院雖然‘鬧中取靜’,可到底時候漸到,外院裡歌舞響樂的雜音漸高。岑染停下了劃指,正過身來抬頭看向這個……武將好了,叫三公子實在與他身上的氣勢不符。腹誹完畢後,啟唇坦言:“太子對涼國公府的態度很簡單,三個字,不明白。不明白秦家既然世代忠良,為何可以鎮守西涼四百餘年不傷根本!別與我說什麼,軍功卓然。那四個字是哄小孩的!”若真是純臣武將,楊家將岳飛才是正經下場,畢竟盛華朝從開國到現在,十五任皇帝裡可是有好有差的,真是純臣,早被修理得連祖墳也找不到了。
“至於換子在京的事……等什麼時候三公子可以讓太子哥明白,什麼叫涼國公府的態度,一切都好商量。”
王勤的臉色剎時變了很奇怪,盯了堂妹半天后,若有擔憂的看平瀚。
秦平瀚笑了,一雙劍眉高挑,英氣逼人,豐厚的唇角抿了抿後,頷首低頭示敬:“平瀚小覷世女了。”
“不敢!”
岑染話聲頗寂寥,看看這地方,真的很不順眼。左扭看王勤:“要是無事,大哥,送我回吧。”
真是利索嗯!
秦平瀚起身相送,王勤領著沈世雅離開。出屋後,岑染摸出一方帕子來,反覆擦了雙手幾遍後,直接擲到了院中的火盆裡。負手而去!
待不見身影后,松貞夫人從暗處出來,走到火盆邊,看著盆中已然燒得沒了影的絲帕,銀牙咬了幾咬。叩門進屋後回稟:“第三者並未發現有人跟隨。”沈世雅身份不同,雖說是王勤帶來的,可到底後面有沒有尾巴,那才是關鍵。
可是……竟然沒有?為什麼?太子年幼想不到這一層?王勤的名頭太可靠?還是景帝沒有料到沈世雅居然‘糊塗’到此?
要留京!
看來不太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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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雅!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平翰和他四弟的感情很好,其母病重,拖一天都有可能……”
王勤本有不少話講,可說道一半就被世雅眼中的趣然打斷。咳了兩聲後改變話題:“太子殿下這次讓你出來幾天?”今個正月十三,起碼會有三天的日子吧?
岑染點頭:“四國使臣十六離京,十七我才回去,有五天時間。”出宮的機會難得,要好好把握。
一夜好睡,第二天才用罷早膳,申世媛就上門了。男兒打扮,很見清俊。與世雅這個單薄書生在一起,活似兩個書袋!韓夫人通透得緊,萬事不問,由二人出門。
關於設書館的事年前岑染就講給申世媛聽了,要她在鬧市中盤一座店面下來。最好的位子自然是在青龍街上,只是這裡寸土寸金,很難插手成功。一直拖到現在才算是弄到手。
青龍街是東京城最富貴的商業街,飯館酒樓客棧印書居胭脂鋪等等等全部都有,而左右不過兩家,盡是高階。盛華版的香格里拉大街、第五大道!
從車裡下來,岑染拉了拉氅口。打量這間鋪面,不小,上下三層樓,每層三四百平米,前鋪臨街,後面有小院可供僕役安置。
“這間原是茶樓,主家出了家禍急等著用錢才頂出來的。夥計全辭了,費用已經呈報給太子了。”申世媛自那後,重新恢復到中規中矩的行列,一句話廢話都沒有的。
岑染三層全逛了一遍,每個窗戶都開啟往外瞧了瞧。末了勾手喚過小順來:“把屋子上上下下的尺寸都量好了,計清楚。讓徐詹事去司造府找個會木雕的,我回去要用。”
戲臺要開始搭了!
離宮的日子就五天,岑染有很多事要辦。審查了詩館落址後,又直接坐車去了朝學院長遲浩家。遲家書香世家,人口頗不少。因今日不是沐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