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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採菱開啟黃花梨三層提盒,每一層都選了一樣吃食擺在炕几上;睡蓮挑了個玫瑰蓮蓉糕吃著。

此時正在整理床褥的添飯比採菱更要犯愁:怎麼辦?這床上墊的、身上蓋的勉強還能入眼——可是,這些都很明顯是剛從庫房取出來的;摸上去潮乎乎的,還隱隱帶著驅蟲的藥味,這叫小姐怎麼睡啊!

陰冷天也不能抱出去晾曬,別無他法,添飯叫人送個大熏籠過來,從荷包裡摸出二兩百合香,打算慢慢驅去潮氣和藥味,暗想幸虧只是住一晚,若要是住長了,自己還不得累死。

睡蓮抬了抬頭,說:“今晚你們都睡在炕上值夜吧。”

小姐還真是體諒下人,採菱都快哭了:魏府供她們休息的耳房連個炭盆都沒有,若要取暖,基本靠抖。

這時,兩個小丫鬟抬著方桌大小的竹編熏籠過來了,還幫著支在炭盆上,添飯謝過,採菱胡亂抓了一把錢打賞她們。

兩個小丫鬟眼睛立刻亮晶晶的,硬是要給採菱磕頭,採菱暗笑:這兩位還真是有奶就是娘,有錢就是主子,放著小姐這尊大佛不拜,非要拜我,一把錢的玩意兒用得著跪拜麼?

不過這是在魏家,若被人傳出去說她們跪拜自己這個奴婢,別人會議論她太過張狂的。採菱忙攔住她們,笑道:“兩位妹妹莫要客氣,這兩天還有許多事情要麻煩諸位呢。”

尖臉的丫鬟看著兜裡的錢覺得眼暈,圓臉的丫鬟說:“姐姐有事吩咐就成,我們就在院外候著。”

兩個丫鬟剛出門,睡蓮歪在炕上就聽見從窗外傳來“你一個啊我一個,你一個,我……”分錢的聲音!

採菱不由得苦笑:這是沒見過錢麼?好歹你們走遠一點再分嘛,唉。

添飯拿著銅火鉗撥炭盆裡的灰,撒了些百合香進去,然後和採菱一起搬被褥,鋪在熏籠上慢慢燻。

睡蓮眉心動了動,暗歎原本來之前就說好不要多事,客隨主便,可是魏大舅母表面殷勤,暗地卻是另一套——明明過年前就知她要來住一天,前幾天都是大晴天,怎麼沒想過吩咐下人把被褥拿出晾曬呢,這潮呼呼還散著黴氣的被褥叫我如何客隨主便……。

正思忖著,魏小舅母房裡的七娘和五娘不請自來了。可能魏小舅覺得女兒總歸是潑出去的水,乾脆不給女兒起名字,所以魏家二房十幾個小姐,都是以排行為名字,其中四娘和七娘是嫡出。

在東暉堂初見時,魏四娘給睡蓮的印象最深:因為她是唯一不盯著自己衣飾看的小姐。

而這位魏七娘嘛,就明顯對自己頭上那支金鑲玉魚籃觀音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就差把眼珠兒貼在上面了!

魏五娘和睡蓮的四姐姐青蓮有些相似,在嫡母手下戰戰兢兢討生活,緊跟著嫡女背後拍馬討好賣乖,以求獲得一些其他庶女沒有的東西。

這種女孩心機不是最深,但是左右逢源很有一套。

雖說對方是不請自來,但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做客人的是沒有理由挑剔主人的。

睡蓮放在手中的遊記,在採菱的攙扶下從炕上起來,笑著迎道:“兩位姐姐來了,來,快坐。”

魏七娘和睡蓮隔著黃花梨炕幾對坐,魏五娘則坐在七娘身後,半邊屁股挨著炕沿,似坐非坐,好像隨時準備起來端茶倒水似的。

這那裡是個庶出的姐姐,倒像是魏七娘的貼身大丫鬟!睡蓮心想:比起這一位,四姐姐青蓮的姿態可沒有放得如此低。

睡蓮和魏七娘寒暄了幾句,魏五娘忠於職守的扮演著應聲蟲的角色。

場面稍微熟絡後,魏七娘便迫不及待的問起睡蓮髮髻上那支簪子是在燕京那個鋪子買的,多少銀子之類的話。

睡蓮淡淡答道:“這是我生母留下來的物件。”

魏七娘無限豔羨道:“這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