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了三步,落地無聲,個個都像是紙糊的美人,風一吹,便要像風箏似的飛向天空。
人牙子說:“姑娘轉身。”
四少女舞蹈似的在原地轉了一圈,花蝴蝶般翩翩欲飛。
人牙子說:“姑娘藉手瞧瞧。”
四少女個個翹著蘭花指挽起衣袖,露出玉雕一般的上臂。
人牙子說:“姑娘瞧瞧主顧。”
四少女四雙秋水眼脈脈含情的瞥向大夫人,個個勾魂攝魄。
大夫人擱在黃花梨圈椅上手不禁一緊:那個被自己親生女兒毒死的越姬就是這雙眼睛!正經人家的女子那裡會這樣看人的!賤人!賤人!
孫媽媽見主母面色有變,便示意人牙子快點結束。
人牙子說:“姑娘再走走。”
四少女齊齊拉起裙襬,露出兩彎三寸金蓮!
大夫人瞧著畸形的腳,立刻以袖掩面,隱隱作嘔!
孫媽媽湊過去耳語道:“這是瘦馬行當最近最時興的玩意兒,從小就用布條子裹腳,纏得越小越好,瘦、小、尖、彎、香、軟、正最佳,頗受追捧,這纏了腳的價格比沒纏腳的至少貴三百兩銀子。”
大夫人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說道:“我瞧著噁心極了,交給你挑吧,挑兩個好的預備著,估摸著今晚就要送出去。”
孫媽媽應下,送大夫人出去,人牙子又開始新一輪的“姑娘拜客”。
孫媽媽選定兩匹極品瘦馬,以三千二百兩銀子的總價成交,當晚就坐著兩臺小轎送到揚州港碼頭不遠處的一個小宅院裡——這個小院也是顏大爺送給許三爺的外宅。
許三爺是個痛快人,連虛偽的推辭都沒說,連房子帶美人美酒一一“笑納”了。顏大爺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暗道收了就好,這心裡便有了底,雖然過後許三爺對迎親船隻的停泊、接親路線等都定下嚴苛的條件,但是也保證不會在婚禮那天無故生事。
美酒和房子許三爺自己享受了,兩匹瘦馬則好好的豢養在院子裡。待後來他完成任務回燕京時一起帶著做人情。
一匹送給了酒肉好友安順伯世子;另一匹則轉手了好幾道手,最後匪夷所思的塞到了永定侯——即許三爺的庶出大哥房裡!
永定侯對這個揚州瘦馬很是疼愛,伺候了幾晚便抬了姨娘,成為侯府最得寵的胡姨娘,胡姨娘在永定侯夫人棍棒加胡蘿蔔軟硬兼施下,居然能遊刃有餘,得到了永定侯的長寵,堪稱揚州瘦馬界的楷模!
呵呵,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永定侯侯夫人怎麼也沒想到,她認為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小三叔會用同樣的法子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往大哥房裡塞人,給她添堵。
且說揚州城掌握鹽務的兩淮鹽運使顏大人嫡長女出嫁,盛況空前。
靠鹽吃飯的鹽商紛紛借這個機會塞銀子,當然,他們拿著厚禮不敢直接送到府上,都透過顏府管事和幕僚們暗暗將禮品帶到。
可因為京城來了個不靠譜的欽差大臣一夜之間將揚州全城戒嚴,從陸地到港口連連設下關卡,將過往車輛船隻勢必搜查一通才肯放行。
禁嚴的次日,滿楊州城都傳遍了東平郡王世子和一品夫人顏老太太的船被困港口的訊息。
再到了晚間,又傳出一個震驚的訊息,提刑按察使司副使的侄兒以“妨礙辦案”的罪名投入揚州大牢,據說這位衙內以夫人要生產為由要即刻靠港下船,可那位欽差居然拖了幾個大夫和產婆上船檢視虛實,結果診斷是孕婦懷孕八個多月,並無生產跡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位孕婦見丈夫被投入大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