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娓娓道:“法老之怒幾乎讓上下埃及都為此顫抖,奈芙特不敢不行禮。”
拉美西斯有些無奈:“我生不生氣,與你是否行禮沒有關係。”
“陛下說得對。您是否生氣確實與我沒有關係,”伊西斯奈芙特的眼神掃過剛剛被拖走侍衛的拱門,“可是卻會有無辜之人為此送命。”
她謙卑地垂下眼簾,耐心勸解:“陛下,奈芙特自小與您一同長大,您從來都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拉美西斯抬起頭,冰冷的視線看向伊西斯奈芙特,又好像穿透了她的身軀,看著虛無中的一點,讓人無法捉摸。
如果她在場,也一定會這麼認為罷。
片刻,他回過神來,稜角分明的面龐露出幾絲落寞。他聲調低沉地對候在門外的其他侍衛道:“過來。”
“是,是……”兩三個侍衛連滾帶爬進了大殿,“謹聽陛下吩咐……”
“給你們三天時間,找不到那名叫菲狄安娜的異族女子,就自己去求阿努比斯收留你們吧。”
侍衛們如獲大赦:“遵命……”
看著侍衛走出拱門,伊西斯奈芙特卻不禁一愣。原來他發這麼大脾氣,是因為一個異族女子?
她自嘲地揚起嘴角。枉她來時如此精心裝扮,到頭來還不是自尋無趣。她斂眸頷首:“既然沒什麼事,我就退下了。”
拉美西斯頓了頓,只道:“去吧。”
眼見著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走向拱門,拉美西斯不禁微微沉眸。
如今這位姑姑最疼愛的小女兒已然長大成人了。他自然知道她的心意,此時更是看到了她的表情變化。只是……
“奈芙特,你今天很漂亮。”他終是不忍心,語氣一反常態地溫和,緩緩說道。
此時的奈芙特已經走到門口,她頓住腳步,驚詫地回過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見拉美西斯接著說:“所有祭司中,侍奉伊西斯最為勞累。辛苦你了。”
伊西斯奈芙特背對著拉美西斯,不自覺眼神朦朧起來。她輕聲呢喃,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般:“不辛苦。為了陛下,我做什麼都不辛苦。”
與此同時,孟斐斯城外。
天色漸晚。我與阿蓮卡租了條簡陋木船,由船伕搖槳,逐漸遠離了孟斐斯喧囂的城鎮中心。沿岸樹灌叢變得稀少起來,半人高的蘆葦逐漸繁盛,成片地出現在眼前。鼎鼎有名的尼羅河正被我們踩在腳下,水面平坦開闊,波光粼粼,不遠處三兩成群返家的漁筏亮著微弱的油燈。
這如母親般滋養著埃及土地的河流,直到我所在的時代,仍然是世界上最長的河流,每年七月至十一月定期氾濫,帶來肥沃的黑色泥土,賜予埃及人民豐盛的糧食和富裕的生活。古埃及人因此也稱自己的國家是“尼羅河的贈禮”。
阿蓮卡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祭司大人,您去過阿蒙祭司宮殿嗎?聽我的主人說,那座宮殿在孟斐斯王宮的深處,底比斯的阿蒙祭司們只有在回都日才能去那裡住上兩天。您是住在那裡嗎?”
她小小的身軀蹲坐在離船伕不遠的地方,指手畫腳著水道路線,閒暇時便對我好奇地問個不停。
我只能半真半假地應付:“對,是住在阿蒙祭司宮殿裡。”
“聽主人說,黑衣祭司是阿蒙祭司,藍衣祭司是伊西斯祭司,紅衣祭司是賽特祭司,那其他顏色的呢?”
我一時語塞,倉促笑道:“祭司之間是不能私相來往的,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哦,這樣啊。”阿蓮卡又換上了一臉的憧憬,“阿蓮卡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成為阿蒙祭司,像大人你一樣!”
“是嗎……”
“整個埃及的姑娘都想成為伊西斯大祭司,因為她是埃及公認最美的女人,是偉大法老王